“跑什么？你在怕什么？秦家究竟有没有通敌叛国有没有谋逆你比谁都清楚！你杀了人做了恶现在知道怕了吗？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让你忘了你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吗？”
“虞言庭你罪该万死，可惜你只有一条命，不过你死后，黄泉路上秦家人都会去找你，我娘一定很想见到你的。”
虞言庭瞬间剧烈挣扎起来，秦宁一枪刺进他的小腿，然后又在同一时间卸掉了他的下巴，让他连喊出声都是痛苦的。
秦宁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虞言庭立即倒地抽搐起来。
“你用花言巧语欺骗我娘，可怜我娘亲用真心喂了一头白眼狼，最后害的全家不得好死，可你呢？你考上新科状元，迎娶将军之女平步青云，但你仍旧是不知足，认为总有一日我娘会坏你好事，可你错了！”
秦宁蹲下身恶狠狠的看向他：“我娘宁愿把我藏一辈子都没想过要拿我去威胁你！这是她的错！她太心软！她爱错了人！而你，也该把不属于你的一切全部归还。”
“譬如，没有我娘，你早就饿死在去往长安的路上了，所以这条命你是要还给她的。”
秦宁眼前一片血红，她已经看不清眼前是什么景象，只是麻木重复的将长枪刺入眼前之人的身躯里，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就算鲜血已经将她整个人染透也不在意。
“这是你偿还祖父的！”
“这是兄长！”
“这是我娘的！”
......
谢长策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宁手刃了虞言庭。
他被刺了三百多下，除了最后一下没有一次是要害，要的就是他痛入骨髓，替秦家所有人偿还，直到最后一下是为了自己。
一枪贯穿了他的咽喉，用跪姿将他立在那儿。
秦宁浴血站在原地，她想大笑想告诉天下她终于杀了仇人，终于为秦家杀了恶人。
可她笑不出来，她更想哭，想问问秦家人，他们如今安息了吗？
她的身躯以极小极细微的动作抖动着，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泣，她低头看着咽气的虞言庭却生不出一丝痛快，只觉得无限悲凉空寂。
她的一生都被困在仇恨里，如今大仇得报，可她仍旧难过。
天幕不知何时忽然乌云密布开始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开始洒落人间，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被雨声掩盖，秦宁身上的血也在被一点点冲刷干净。
她晃了晃身子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哭着回头被谢长策接了满怀。
刹那间，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她哭的酣畅淋漓，声音凄厉，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公和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哭的谢长策心都要碎了。
“谢长策我好痛。”
“受伤了吗？”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疼。”
她又抬起头迎着雨看向天空：“难道我真的会被天谴吗？可他不是我爹，我没有爹！！”
他抱紧了秦宁柔声安抚：“跟你没关系，这雨只是想为你洗去血腥臭气，他是恶人，老天爷不会帮他的。”
“真的吗？”
秦宁心中的弦忽然就松了，她靠近谢长策，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任由雨水将两人淋湿。
“谢长策，我好累。”
“睡吧，我守着你。”
————
翌国七十年，皇帝谢嘉自愿退位，封太上皇，永居仪清宫，谢长策的身份在祁安侯夫人的人证以及留存下来的先帝诏书下得以澄清。
秦宁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四肢都要睡退化了，刚睁开眼就被一只手搀扶坐起来。
那人埋怨道：“你睡得也太久了些，再睡下去都快错过我们的登基大典了。”
秦宁揉了揉脑袋看向谢长策。
如今的他已经穿上了皇帝的龙袍，与他从前谢小侯爷的打扮相比更加威严金贵了。
等脑袋恢复清明，秦宁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猛然抓住谢长策的手追问：“虞灵均怎么样？还有谢盈袖呢？”
“好好好我一个一个跟你说，你先把药喝了。”
秦宁接过药咕咚咕咚就喝了。
谢长策无奈收回碗：“虞灵均如今在常秋殿，被封为太后，谢盈袖已经被祁安侯府接回去了，除了你大家都好的很。”
秦宁松了口气。
想起虞灵均她便心中怅然不知如何面对。
“说起来咱们还得感谢虞灵均，若非她大义灭亲调走骠骑军，我们还没那么容易攻城。”
秦宁垂下头：“我想去看看她。”
“吃了膳食再去，我和你一起去。”
“不，我自己去就好。”
谢长策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说，只是担忧的看着她。
不过那担忧不是担忧秦宁如何，主要是虞灵均从前还是自己的情敌，知道秦宁的身份会不会因爱生恨啊？
如今是在宫中，梳洗打扮什么的都有宫人伺候，一开始秦宁还有些不习惯，想自己来就好，可自己长久不梳女子发式，竟然连最简单的盘发都不会了。
“姑娘还是让我们来吧，否则陛下要责罚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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