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恍恍惚惚，慕练师也没再说话，眼眸微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老鸨忍不住问霍芷宣：“王妃娘娘，草民可以继续做生意了吧？”
霍芷宣心不在焉地点头。
老鸨马上欢天喜地离开。
没戏看，众人的不满此时都出来了，怨声载道，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官的胡须男不爽地开口：“王妃娘娘，您把大家伙叫出来，又无事发生还不给交代是怎么回事？要是隔三差五整这么一出，哪还得了了？”
他说完打了个酒嗝，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才大着胆子找茬。
慕练师看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他本来悠然的气质瞬间变得森冷，把四周的空气都凝结了。
刚才说话的官僵了下，口水都忘了咽下，他不敢和慕练师对视，“国师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个半天都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结结巴巴的。
“滚。”
慕练师简短一个字，那官就夹着尾巴逃了，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
丢人不要紧，谁敢得罪九千岁，不想活了！
没有人再敢发出异议，全都溜了，该干嘛就干嘛。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王妃娘娘背后有九千岁撑腰。
霍芷宣很感激慕练师的相助，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用意，她朝他点头笑了笑，算是道谢了。
这笑多敷衍，慕练师清楚。
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先原谅了。
“王妃娘娘，你要找十岁小孩，做什么？”慕练师瞬步来到霍芷宣面前，好奇地问。
霍芷宣摇头，“一点私事，不劳国师大人费心。”
既然人不在翠烟楼，她只好换一个法子，打听十年前七夕夜，出现过在这条街的人。
“因为本座的儿子刚好十岁，所以有点在意，王妃娘娘但说无妨，本座很愿意帮你这个忙。”
他见霍芷宣要走，亦步亦趋跟上，挨得很近。
奇怪的香味似乎能抚平霍芷宣心里的抑郁，她没有下意识离他远一点，似乎想贪婪地吸取一下养分。
“国师的好意，本王妃心领了。”欠慕练师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光是心领一点诚意都没有。”慕练师干脆一把拉住越走越快的霍芷宣。
手真冷啊，和人一样。
上次霍芷宣拉他是隔着衣服袖子，这次他拉她是实打实拉住她的手。
和陌生男子的肌肤之亲本来应该让霍芷宣厌恶才对，但她却没有，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只手，她拉过。
好吧她确实拉过，上次喝醉的时候。
“国师大人请自重。”
“干嘛？只准你占便宜，换我就不行了？”
霍芷宣：……
好吧，她无法反驳，的确是她上次先占人家便宜的。
“上次喝醉了，国师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吧？”
“会啊，本座这个人斤斤计较。”慕练师戏谑笑着，凑近霍芷宣。
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
霍芷宣理应躲避的，但不知为何，每一次他靠近，她就跟被人点了穴一样动惮不得。
奇怪，这人该不会真的能使邪术吧？
坊间传言这位国师是不知道哪里修炼回来的邪恶祝巫，会各种阴暗的法术，是京师里很多小孩子的童年阴影。
慕练师见霍芷宣在走神，正想继续揶揄一下她，视线落在前方不远的某处，黑眸敛起，他说道：“本座今晚还有事，王妃娘娘欠的一百两聊天费，下次再给吧。”
他说完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暮色中。
霍芷宣茫然地环顾四周，早就不见了慕练师的身影。
好快的功夫！
不对，他算哪门子的陪聊？就要一百两了！？
慕练师出现在百米开外，站在城门上凝视着远方，下面蹲守的士兵在打盹，完全不知道上头站了个大人物。
“爹爹！”
“慕夕，说过多少次了，晚上不准跟着出来。”慕练师拽着儿子，几个闪身就到了不会引人注意的屋顶。
慕夕眨巴着无辜的眼：“听说王妃姐姐来翠烟楼了，想跟她打声招呼！”
“来迟了，她已经回去了。”
“爹爹，你说王妃姐姐要找的儿子会不会是我啊？”慕夕很认真地说，“她儿子刚好十岁，我也刚好十岁，哪有那么巧的事，我一定是王妃姐姐失散多年的儿子！”
慕练师抱起手臂，要笑不笑：“你十岁，本座家里的狗也正好十岁，哪有那么巧的事，你们一定是双胞胎兄弟！”
“……”慕夕赌气撇头，“不跟你说了！”
有机会他自己去找王妃姐姐！
*
回到楚王府的萧炎征气闷难当，李婆子不知道被谁杀了，指不定他当年的事已经被人知晓，路上又得知霍芷宣又跑到翠烟楼去，还大张旗鼓找人，似乎慕练师也在那里。
她该不会是去找慕练师的吧？
他们不会是真的看对眼了吧？！
萧炎征越想越气。
“炎征哥。”
慕雪研的出现让萧炎征想起来，她还是慕练师的表妹。
但是她跟慕练师一点都不熟，也没什么用。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萧炎征随意地问。
慕雪研笑了笑：“看见你回来，就过来了。”
“早点回去睡吧。”萧炎征应付两句就走了。
慕雪研看着萧炎征离开的背影，不甘心地抿紧了嘴。
明明是她先来的……
“雪姑姑，你怎么杵在这儿？”萧云走过来，他看见了离开的父亲的背影。
慕雪研敛起失落的表情，转身对着萧云笑：“你呢？小孩子这么晚不睡会长不高。”
“看见死人了，睡不着。”萧云淡定开口，一点都不像被吓到的样子。
慕雪研不怎么敢兴趣地问：“谁死了？”
“一个父王和娘亲都去找的婆子。”萧云说。
慕雪研挑眉，兴致来了：“然后呢？你仔细说说。”
萧云点头。
*
西院，老夫人的院子。
“征儿，为什么你媳妇大张旗鼓去翠烟楼找一个十岁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老身好好说清楚！”她气还没消，就又有新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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