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沿途并无其他行人,直至行至别院,他们再未见过水乔幽的身影。
楚默离抵达别院后,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
过了一个时辰,时礼进去给他添茶,看到他还是穿着来时那身衣服站在窗前看雪。
时礼忙将狐裘拿过去给他披上,同他禀道:“殿下,我们的人去山上看过了,水姑娘同之前一样,下山之前已经将她留下的痕迹都清理过了,再加上大雪,我们仍旧没有办法辨别,她父母墓地。”
楚默离听着,并未意外。
水乔幽下山时,手里提着食盒。当时瞧见她手里的锦盒,他已经猜测到了这种情况。
水乔幽第一次去又一山时,也是下雪。她上山时没有带任何贡品,下山之后,白雪就覆盖了她的足迹。
楚默离过后派人去过又一山,却未能看出她祭拜的到底是谁。
她找人去修整墓地,却没有请人重新刻碑。她请人打理的墓地有十来处,每处碑文都风化严重,多半连拓印都拓印不上了,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知晓墓主人是谁,那些能认出来的,都是水家的祖辈,几乎都离世一百多年了。
她第二次去祭拜父母后,楚默离的人上山,没有在任何一座墓前看见贡品,也未见到香灰等痕迹,很明显是被人清理掉了。上山的人寻着脚印找了一段,发现她至少在又一山上一半的坟墓前停留过。
这次,她下山之前,又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让人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她三度来到又一山,今年一待又是一夜,楚默离相信她的父母是真的葬在了又一山上。
然而,她的父母,显然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楚默离什么也没说,挥手让时礼下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楚默离继续看着窗外的雪。
他伸手出去,雪花飘到他手里。
他无声苦笑,发觉水乔幽和这寒冬的雪其实挺像的。
大年初一,夙沙月明赶在大雪封路之前进了原阳城。
他让观棋打听了所有的客栈,却没有找到水乔幽。
夙沙月明知道又一山是水家家族墓地,猜测她或许是去了城外的又一山,但是,又一山不小,他也不知她父母具体葬在何处,不好去找。
在他看来,水乔幽拜祭长辈结束,应该还是会再回原阳城的,再三考虑后,他决定在城中等她,吩咐观棋去西城门守着。
观棋在城门附近的茶楼一直守到天黑,都没有见到水乔幽进城……
原阳还是西都时,俞家在西郊有座别院,别院里有温泉,水乔幽幼时,俞白几乎年年都带她过去玩耍小住。
过了那么多年,那座别院已经成为了平地,别院里曾经的莲花湖和小山倒是还在,却已融入自然之景。
莲花湖很宽,已被白雪覆盖,如今已成冰湖。冰湖的对面就是温泉所在,那里多了一座占地不小的宅子,门口还有不少守卫。
水乔幽不是过来泡温泉的,也没去关注别人的宅子。
水乔幽在空地上站了一会,行至山脚。
不出一会,看到一处山洞。
她将马拴在路边,走了进去。
这处山洞,她与俞白幼时经常进来玩耍。为了方便,他还让人在最里面布置了一番,它相当于就是一个房间。
山洞的格局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一百年过去,里面稍微值点银子的摆件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不是破碎就已腐朽。
水乔幽将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再将马也牵入洞口避寒,在此避雪。到了傍晚,雪还未停,她在洞中将就了一晚。
翌日天明,雪花变小。
小山后面还有一座高一点的山,水乔幽将马留在洞中,踩着积雪上了山。走至山顶,可以俯瞰周围。眼睛扫到湖对面那座宅子时,瞧见宅中一处院子里的八角亭里站了个人。
山顶与那座宅子有些距离,再加还在下雪,即使是水乔幽的目力,也只能看清那站了个人,不能看清那人面容。
水乔幽也没想多看,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没想到,亭中看似在赏雪的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视线陡然抬高,准确地看向了水乔幽所在的方向。
水乔幽行至了另一个方向,她在山上转了一圈,又回去山洞。
她还未坐下,听到积雪被踩响的声音。
水乔幽拿出手帕遮在脸上,行至洞口,就见一行人到了洞口前,当先之人,乃是秦鸣。
对方一行人,看到洞中有马有人,尤其是她虽是女子却遮着脸,个个握紧了手中兵器,当即警惕起来。
秦鸣身侧之人厉声发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水乔幽的目光从秦鸣身上转至冰湖对面那座宅子,想起昨日楚默离说的别院。
莫不是,旁边就是他说的别院?
那她开始在山顶瞧见的人,难道是他。
对方见她不说话,对她的怀疑更重,拔出了兵器,再次发问:“你到底是何人?”
水乔幽收回神思,“赶路至此,被风雪阻路,见此有一山洞,便进来暂避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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