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遗症也是有的，惊魂过后，童韵文发烧了两天才退下，周雪也被吓得不轻，三个女人中只有万姿神经最粗，最快适应。
在酒店躺了一天一夜后的第三天一早，大家相约走出酒店房间，去餐厅吃早饭。
许欢宴的套房里，一左一右两卧室，周雪住在右边，她这两个晚上睡得并不好，频频做噩梦。
许欢宴问她去不去餐厅，不去的话，就还和昨天一样，叫到房间里来。
周雪把被子掀开就要起床：“我没事，我现在就起来。”
前天晚上直到今天早上，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一吃就吐，想起那血流满地的样子，生理性反胃。
“周雪，”许欢宴压着她的胳膊，“你不用勉强自己，是我没考虑周到。”
是他没考虑周到，他只顾着要她和自己一起面对，却忘了那种血腥场面超过了普通人承受的极限，强人所难了。
他应该把她放在大后方，妥帖安置好，不该让她面对，周雪向来胆子小。
“不……”周雪拉住他的手，“不，我宁可面对，也不想让你一个人，我很快就会适应的，很快。”
04
她紧紧拉着许欢宴的手，表情执拗，“欢宴，我要做那个和你并肩的人，可能在你看来很可笑，但是我会努力，我真的真的会很努力。”
许欢宴没说话，他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周雪的额头，摸到一头冷汗。
他叹了口气：“你别勉强，胆子有天生胆大的，也有天生胆小，这不是缺点，只是特点，你不用陪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他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情深如万姿和陆景明，陆景明都隐瞒了许久，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不知道，也是一种保护。
这两天晚上，他也非常煎熬，他的煎熬不在死了的人，而在那对怪物“兄弟”。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张霁明老照片中的人，也是布鲁斯说的那两个人，更是他们许家失踪十几年的两个弟弟。
他们竟然还活着，却变成了“怪物”。
他昨天尝试着和那个精壮男子联系，那边给他的答复是：那两个人不在计划内，再动会打草惊蛇，也难以全身而退。
没提供信息，也没有任何支援，问他想干什么后，断然否决。
许欢宴很煎熬，没看到是一回事，看到了当作没看到，看到了却无能为力是另一回事，他想救人，却无可奈何。
“你很完美，你就是你，你不用变胆大，也不用变得无坚不摧，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所以，千万别勉强自己。”
许欢宴揉了揉周雪的脸，给了一个轻柔的吻。
两人下楼吃早饭，餐厅里大家勉强提着兴趣，在说要去哪里玩，是香水小镇？还是普罗旺斯？
大冬天的，普罗旺斯也不好玩，法南再阳光普照，他们也不想去看一片绿色的植物。
“不如去巴黎吧？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张皓建议。
小少爷暂时没人管，赶紧抓住自由放肆起来。
季齐端着面包牛奶过来，叹了口气：“别想了，我们要回家了。”
他看了张皓一眼，“你爸刚才给我消息，吩咐我今天把你带回去，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
他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正好，我也应该回去一趟了。”
05
一顿早餐吃得懒懒散散，万姿回到房间，画画打发时间，她坐在露台的摇椅上，面对着大海，感觉眼前的美景也不过如此。
没有了度假的心情，多少美景在眼前都是空无一物。
陆景明在处理工作，接电话，线上聊天，他是他们之间最正常的，他和许欢宴，好像对血腥早有准备一样，能从容应对。
“许欢宴想救人。”忙了好一会，陆景明才过来，“辛先生那边没答应，我等会和季齐去一趟马赛，张先生要见我。”
万姿看过去，他握握她的手安慰，缓声相告。
他们是亲历现场的，张文洋只要一处理完手头最要紧的事，肯定会想着见他的，而且最近印度市场很乱，他在做调控，有些也需要和张文洋打声招呼。
“在季家见面我不会有事，这边你和周雪互相照应着，许欢宴也是，你让他稍安勿躁。”
陆景明细细叮咛，说完一大摞后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万姿的冷静果断，总是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照顾好自己。”他低头吻了她一下，万姿仰起头多要了一会儿缠绵。
“我会的，”她摸了摸他的脸，“还没看到坏人受惩罚呢，那天的……太小儿科了。”
陆景明把笑声咽在了喉咙里，赞叹化成亲吻，把空气搅热。
午饭过后，万姿抱着绘画板去了周雪房间，还有一个病恹恹的童韵文，三个女人把门一关，泡起了咖啡和红茶，点了一堆下午茶，舒舒服服过了一个下午。
睡觉，聊天，吃零食，说画，说舞，说设计，最后无可避免，提到了前天晚上那场不愉快的噩梦。
童韵文的后遗症最明显，她高烧还没有完全退去，一提及还会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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