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把你鱼吓掉了是吧。”
少女恶作剧地惊讶着，打量着他空落落的手，复又抬眼看他，眼眸里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要不要我替你抓回来？”
江述声眸光柔和下来。
陈臾说完就假意要拿捞头去抓，江述声弯了弯唇，用手肘拦住了她的动作。
“别动，脏。”
陈臾顺势收回手，嘴角轻笑着说，“刚好我也要买鱼，那你顺带帮我挑两条吧。”
“好。”
趁店员秤鱼的时候，陈臾和他寒暄着，“你一个人来的？”
“嗯。”
陈臾想，这应该是他和养父母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是应该好好过。
陈臾见状，道，“那正好，你带带我。一个人逛好无聊，我腿都逛酸了，还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江述声颔首。
两人一起选购着年货，少年虽然保持着一贯的疏离，但在陈臾够不着的时候总会适时地递上物品，或在她纠结该不该买时提出一点实用的建议。
春节前夕人潮涌动，每个结账出口都排起了蜿蜒长队。
陈臾腿软。
“你去排队，等会我来付款。”
江述声倒也没和她争，只是凝视着陈臾的眼睛，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这么积极？”
陈臾笑道，“当然是因为，你放我这儿的钱又生钱了。”
江述声挑眉，“生了多少？”
陈臾本来是随口一说，可回头一想才发现如同甜蜜的情话。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陈臾脸颊微红：“还没变现呢，先保密。”
江述声的嘴角弯起。
分别的时候，少年很有眼色地先替她把东西搬回了家。
除夕夜。
陈臾在厨房忙碌半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奶奶的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
陈臾瞧了眼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陈大伟正在监狱里跟朋友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呢。
陈臾轻轻夹起一块鱼肉，放在了她的碗里，轻声宽慰道：“奶奶，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他找到了一份稳定工作，铁饭碗呢，他在里面吃得好、穿得暖，还能过上规律的生活。”
奶奶明白孙女是在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实情，她释然道，“他那个德行，确实更适合在里面待着。”
吃过年夜饭，陈臾扒拉着手机，查看侦探刚给她发过来的李京泽行程。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陈臾，方便出来吗？”
电话那头传来江述声沉润的声音。
陈臾心头一跳，快速瞥了眼正在专注看电视的奶奶，轻声回应道：“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
陈臾连忙跑到阳台。
只见楼底灯火阑珊处，江述声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少年轻抬着眼眸望向这边，仿佛穿透夜色看见了她的身影。
陈臾随手披上一件外套，跟奶奶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下楼。
“你怎么过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江述声面前。
江述声盯着她的脖颈看了会，十分自然地抬起修长宽大的手掌搭在上面。
少年指尖温热，温度几乎烫到她皮肤。
陈臾一怔。
后知后觉地发现下来得太着急，外套的衣领都没翻好，顿时脸一热。
江述声抬起眼眸看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想和你一起跨年。”
*
"你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地方的？"陈臾语气惊喜。
江述声带她来到了城郊，这里居然有一大片红梅。
放眼望去，山间小道上，雪花铺成了一层薄薄的白绒毯，映衬着枝头那一簇簇傲然绽放的红梅，犹如水墨。
“小时候迷路，来到了这里。”
整个梅园静谧纯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和新雪的清新。
陈臾穿着一双保暖的雪地靴，走在积雪的小径上。
江述声提醒道，“别只顾看花，小心脚下。”
“知道。”
陈臾话音未落便脚下一滑，她跌坐在雪地上，痛苦道：“哎呀，我起不来了！”
江述声紧张皱眉，伸出手扶她。
陈臾却瞬间抓起一把雪，嬉笑道：“这雪好冰啊，不如你也来感受一下？”
接着就把雪团塞进了他大衣里。
对方猝不及防，冰凉一击，江述声无奈笑了下。
“你偷袭我？”
“当然！”
江述声也不甘示弱，捏起雪球反击。
笑声回荡在梅林之中。
直到陈臾闹够了，才终止了战争，神情恹恹地靠在身边粗壮的梅树上。
“不玩了，没力气了。”
江述声连忙走过去揽住那柔软的腰肢，将她扶起来。
“树干上有雪。”
“所以让我靠你身上？”陈臾喘息未定，示意了一下彼此的距离。
少年的眉梢上扬。
周身雪与梅交织。
少女发丝随风缠绕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几秒钟的静谧仿佛被无限拉长。
江述声将怀中的娇软身躯拥紧，情不自禁地微微俯下身，贴近她脸庞。
他的唇瓣似乎带着少年特有的微凉，青春气息纯净真实。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两片唇相触的一刹那，陈臾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触感——
那不是冷，而是如晨露般清新的凉意，随着接触的深入，又渐渐地传递出对方嘴唇的温热。
青涩与紧张，未经雕琢的情感，在这一刻化为最直接、最纯粹的接触。
陈臾身体却应激般抖了下。
……
零点钟声响起，烟花璀璨。
他们并肩站在星空之下。
江述声垂眸望向她。
少年的眼神深沉深邃，犹如星辰闪烁，开口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这份静谧的美。
“新年快乐，陈臾。”
这一刻，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我喜欢你，陈臾。
可，刚才那个吻结束得太过仓促。
因为陈臾重重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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