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欢站在街上远远看到有个店铺还开着灯，正是白事铺的位置。
“嘻嘻。”
突兀的笑声响起，蒋欢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的树上看了一眼。
一张白纸般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蒋欢始料未及的，毕竟自己这一身装扮，还提着……哦，那两颗头颅被她扔进箱子里然后放进空间去了。
这小纸人看着也是一只刚刚生出灵智不久的小鬼怪，怪不得没啥脑子就敢来吓唬她。
刚准备拿起斧头给它来个辣手摧纸，一声充满童趣且欢快的“姐姐”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啊，原来不是来吓唬她的，而是来打招呼的？
也是，鬼怪和人类不一样，在人类眼中诡异的行为，在鬼怪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
蒋欢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这个小纸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姐姐，你好漂亮呀~”
蒋欢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笑了起来，她朝着倒吊在树上的小纸人招了招手，轻声说道：“下来吧。”
小纸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它蹦跶着欢快地来到蒋欢面前，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活力。
它仰起头，用那两颗墨点般的眼珠专注地凝视着蒋欢，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而好奇。
这小纸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可爱的纸扎童男，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瓜皮帽，身上穿着一套鲜艳夺目的唐装，衣服上有着红色、绿色等各种色彩，显得十分喜庆。
当它走动时，身体发出轻微的纸张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它独特的存在方式。
蒋欢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纸人的头顶，关切地询问道："怎么自己跑出来啦？"
要知道，今天可不是普通的日子，狗头怪和半骷髅鬼怪都会出现。蒋欢一路走来，看到许多鬼怪都害怕得躲在家里，甚至不敢打开窗户。
小纸人却不畏惧这些危险，反而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嘻嘻嘻……我偷偷溜出来的哦~"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响，听起来有些阴森恐怖，但也透着几分童趣。
蒋欢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着："果然如此。"
“你该回家了，今天外面有大狗，最喜欢吃小孩儿了！”
小纸人闻言瑟缩了一下，那张白色的脸都皱了起来。
“它、它吃小孩儿呀？”
蒋欢摸着他的脑袋，笑得更加和善了，但看起来却有种莫名的诡异。
她的声音幽幽的，“是呀，像你这样的小朋友，它一口能吃一个哦～”
小纸人又被吓得一激灵，倒腾着小短腿哭着往白事铺跑去。
“呜呜呜，爷爷爷爷，有大狗，有吃小孩儿的大狗！”
蒋欢也在小纸人身后跟着往那边走。
因为夜晚街道寂静，小纸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果然，白事铺冲出来一个拿着砍刀的人影。
“小十！”
叫小十的小纸人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人，哭唧唧的道：“爷爷，大狗！吃小孩儿大狗！”
那个所谓的爷爷自然看到了小十身后跟着的蒋欢。
他警惕地将小十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蒋欢，仿佛在评估她是否构成威胁。
蒋欢惊讶地看着这位老人，心中暗自诧异。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半人半鬼怪的存在。这是她在镇子上除了那些玩家之外，见到的唯一一个看起来是人的。
想到这里，蒋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猜测。
"玩家?" 蒋欢轻声试探道。
老人浑身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但很快便被疑惑和狠戾所取代。 "什么玩家?!难道刚才就是你在吓唬我家小十不成?"
他怒目圆睁，声音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蒋欢见状，不慌不忙地耸了耸肩，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店里走去。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就被老人手中的砍刀挡住了去路。
"啧啧啧，别这么凶嘛!" 蒋欢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明明是你家小十先吓唬我的好不好?现在我的小心肝还噗通噗通直跳呢!你们不给我点精神损失费也就算了，难道连让我进去坐坐都不行吗?"
老人的目光变得愈发幽深，但是手中的砍刀依然没有放下，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蒋欢进去。
“老人家，你可以问问你家小十是不是这样的，他刚刚可是从树上倒吊着下来怼我面前的，可吓人了！”
老人看蒋欢那捂着胸口夸张的表演，嘴角不由抽了抽，面无表情的“呵呵”了一声。
他相信小十确实是倒吊在树上和蒋欢打了招呼，但绝不相信面前这人受了惊吓。
还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她都没有生气，哪来的心跳？唬他们老人家和小孩儿呢？！
“我过几天就走了，您怕啥？”
老人惊疑不定看着蒋欢。
能走出这个小镇的只有玩家，可她……明明不像个活人啊？难道是用了什么道具？
不过就算是玩家也不能信任，当初要不是被同伴陷害，自己也不会人不人鬼不鬼的呆在这儿这么多年。
老人衣摆被扯动，他低头看去，是小十。
“爷爷，能让姐姐进来坐吗？”
老人没有说话，良久才把砍刀放了下来，只是依旧警惕。
蒋欢见老人不再阻拦，径直进了店铺里。
白事铺东西很多，有些杂乱，特别是没做完的纸扎还有随处可见的纸人。
蒋欢看了一圈，知道这些纸人大部分里面都有阴魂，而且全都是，小孩子的阴魂。
小十和其他纸人明显不同，他是在满是阴气的小镇生出的灵智。
随意找了个小板凳坐下，那姿态悠然自得的仿佛这是自己家一般。
老人也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蒋欢。
“你来做什么？”
蒋欢看了眼那一叠叠的冥币，直说道：“本来是来抢劫的。”
老人：“……我是不是该夸你很诚实？”
蒋欢：“诚实只是我无数的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既然您要夸，那我就不客气的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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