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起身离开的罗歆绫，靖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六平，六平会意，悄悄的离开去追上了正在送华悦瑶回屋的罗歆绫。
六平跟罗歆绫说：“罗小姐，王爷知道你是冤枉的，只是此时不是辩解的时间……”
不等六平说完，罗歆绫打断说：“王爷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不必过来跟我说。我还要送阿瑶回屋，就不与你说了。”
说完拉着华悦瑶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歆绫注意到华悦瑶的神色有些不对，以为她是被王姑娘那番话气的，遂安慰道：“阿瑶，王姑娘那番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不过就是仗势欺人罢了。”
“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罢了。”华悦瑶神色黯然的说。
“你说，她父亲明明是个反贼，杀人放火，不但没有被处死，连带着她还高嫁了。而我父亲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落得那种下场，让我孤苦无依。这公平么！我不甘心！”
听到华悦瑶这番话，罗歆绫也有些无语，若是别的罗歆绫还能找一番道理来说，只是这事，罗歆绫解答不了。
这些朝廷的考量，是她们无法置喙的。别说是罗歆绫，就是罗志远也没法解释的清。那些被抢劫的富户又碍着谁了？却遭此劫难。
这天下哪有真正的公平二字，华悦瑶现在遭难了，询问公平。之前没遭难的时候呢？
看着半晌不说话的罗歆绫，华悦瑶接着说：“你也觉得不公平吧，你们京城多少贵女想嫁给王爷，最后却被两个这样的人接了胡，怕是也有许多人不甘心吧。”
想到京城的女子，好像自己身边的众女子都是夸奖靖王长相绝艳的，说道愿意嫁给他，还真是一个都没有，也许是自己认识的人跟靖王差了岁数。
“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我认识的京中女子，少有愿意嫁与他的。毕竟侧妃说的再好听，也是个妾。”罗歆绫打哈哈的说。
“怎么能算是妾呢？侧妃位同平妻啊。”华悦瑶有些惊讶的说。
“所谓平妻，说到底也就是地位较高的妾室吧，为了给孩子一个体面的出身，才会升个平妻。很多人家甚至根本就没有平妻的，就像周太傅，还有我舅父吴尚书，他们都是没有的。”罗歆绫解释道。
“像我母亲，之前没有嫡子，所以才会在乎平妻的位置。如今已经有了嫡子了，平妻对我母亲来说根本没有威胁。”
看着华悦瑶惊讶的目光，罗歆绫笑着说：“怎么，有点惊讶？”
“可是我怎么听说，公侯之家有的是宠妾灭妻的？”华悦瑶好奇的问道。
“你听的都是话本上的吧，一般公侯之家的夫人都是系出名门的嫡女闺秀。远的不说，第一任靖王妃是卫国公的嫡长女，就是现在的继室也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再说那个马世子的弟弟，娶得妻子也是正四品大员的嫡女。宠妾灭妻也得看看岳丈家同不同意。”罗歆绫详细的解释道。
“那岂不是……刚才那两个，去了京城里是出身最低的？”华悦瑶语气低落的问道。
“嗯，我估计也就是上玉牒的时候露个面，以后没什么大事，靖王妃也不会让她们出来的。靖王又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都在漠北，那靖王府跟一座牢笼没什么区别的。”罗歆绫撇了下嘴说道。
看着低头不语的华悦瑶，神色在阴影里变幻莫测，罗歆绫只以为她是不开心，于是起身说道：“阿瑶，你早些休息。我估计过两天靖王就不用你伺候了，到时候我带你去青州小住一段时间，缓解一下心情。等以后你想好了在做打算。”
说完还贴心的嘱咐老嬷嬷：“你是华家的老人了，好好的照看你家小姐，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我。”
带着青莲回屋的时候，青莲小心翼翼的说：“小姐，我觉得今晚华小姐的神态不是很对。”
“任谁被人说是丧家之犬，心里都不会好受的，何况阿瑶还是这个情况。”罗歆绫理解的说。
“可是，华小姐从刚去宴会厅的时候就神色不对啊。”青莲说道。
“刚去宴会的时候？什么表情？”罗歆绫想了一下，好像当时自己只顾着与二位姑娘打招呼，倒是没有注意华悦瑶的表情。
“华小姐看向二位姑娘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既有羡慕也有一点点愤恨……”青莲想了一下，形容道。
“小姐，你说华小姐不会对靖王有想法吧。”青莲像是突然想到了似的说道。
“不会吧，阿瑶应该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靖王不是她能肖想的。”罗歆绫不确定的说，“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美好的东西本来就是一种本能。”
不同于罗歆绫在这儿猜测华悦瑶的想法，靖王那边散了宴会之后，六平这在悄声与靖王说着今晚发现的问题。
“爷，刚才我去追上罗小姐的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何事？”靖王擦完身子，正斜倚在床边，对着灯光看书。
“是华小姐，她裙子右侧边有个浅浅的脏印子。”
听到六平这么说，靖王好奇的直起身来，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看上去像是鞋后跟踩的，不过不太能确定，只有小半个圆形。”六平不确定的说。
“怎么没提前说？”靖王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
“这不是不确定么，再说按时候爷该赏的都赏了，宴会也接近尾声了，我在提出来有些不合适。”六平不好意的挠头说道。
“明天你观察一下华小姐什么反应，”靖王不在意的吩咐道，“对了，在跟她说一声，从明天开始不用她在做饭了，皇兄这边派了御厨和御医。”
靖王确实是不在意的，一个华悦瑶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当地富户的女儿，自己让她过来照顾自己是看得起她的手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想到，若是自己的举动让她产生了误会也是不好的，还是该避嫌的。
想到这儿，靖王就在想，不知道罗志远什么时候回青州，自己要跟着一块过去。若是留在邹城，县衙太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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