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向阳拿出发票：“男款直筒裤117条，女款烟管裤120条，总共237条牛仔裤。
加工费加上打版费和运费，一共530元，上次你付了200元定金，这是我上午付尾款330元的收据。”
他们俩刚交接完，黎南珍推着自行车进入院中，一看就是下课家都没回直接过来的。
她拿起几条牛仔裤检查一番：“这霓霞服装厂还挺靠谱，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陶月微点点头：“确实不错，厂子虽然不大但管理的很好，订单加工效率也很高。”
闲聊过后，卓向阳迫不及待地问：“明天正好是礼拜天，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卖货的事？”
“咱们牛仔裤的售价比较高，得找准买得起的重点人群，我建议先去京都几家效益好的大型工厂周围试试。”
黎南珍重重点头：“像是钢铁厂、焦化厂、面粉厂这些福利待遇好的，工人也都有钱。”
“那必须得是钢铁厂啊。”卓向阳强烈推荐：“钢铁厂那帮子弟忒能装，绝对是咱牛仔裤的准买家！”
陶月微轻笑一声：“那咱们下午收拾好东西，明天钢铁厂走起？”
黎南珍打了个响指：“你俩下午好好上课，准备工作交给我。”
“行。”陶月微安排道：“那你下午先去找辆三轮车，最好是买下来，以后咱们经常要用，然后再把这些牛仔裤的线头整理一下。
下午我俩上完课回来，咱们一起运到枣花胡同，明天从那边出发离得近一些。”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三人刚聊完正事，秦莲敲敲院门走了进来。
“小陶，你明天有空吗？我那边差不多收拾妥了，我想请你们一家一块吃顿便饭。”
“这还真不巧。”陶月微笑着说：“我明天估计要忙一整天，吃饭的话咱们放到下周怎么样？”
“行，那下周咱们再约个时间。”
秦莲瞥一眼院中堆积的牛仔裤：“小陶，你这儿怎么整了这么多裤子？”
她也没藏着掖着爽快回答：“最近做生意的小商户多了不少，我们也趁机挣点补贴下家用。”
“这裤子好卖吗？”秦莲很是好奇。
陶月微笑了笑说：“不瞒你说，这批裤子上午刚到，具体销售情况得明天才能知道。”
注意到到秦莲思索的眼神：“秦姐，你也对做生意感兴趣？”
“是啊。”秦莲点点头：“我妈和俩孩子没有京都户口，只能买高价粮，压力有点大。”
陶月微眸光微动：“那我们先打个样，回头给你提供点参考意见。”
“好，那你们忙，我先回了。”
秦莲走后，黎南珍揽着她的肩膀：“陶陶，你是想发展你这同学以后帮咱们卖货？”
陶月微耸了耸肩：“不确定，到时候再看吧。”
钱婶这时过来提醒：“别光顾着聊天，快洗手吃饭，小黎和小卓一起啊。”
“得嘞。”卓向阳洗了手到厨房帮忙盛饭：“钱婶，你做的红烧鱼可真香，给我馋虫都勾出来了。”
“哈哈，喜欢你就多吃点，回头我教你怎么做。”钱婶笑呵呵说。
陶月微侧过身小声嘀咕：“卓小二这张嘴，明天肯定能卖出去不少牛仔裤。”
“可不是嘛。”黎南珍赞同道：“他也就在咱俩跟前贱嗖嗖的，在其他人面前可会聊了，简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错不错，天生的销售精英，明天坐看卓小二表演。”
“哈哈哈，一起一起。”
卓向阳端着三碗米饭过来：“你们俩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奇怪？”
“没什么。”闺蜜两人异口同声。
“你俩有点不对劲啊。”卓向阳投来一道怀疑的目光。
陶月微岔开话题：“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刚才光顾着看裤子，这会儿突然感觉好饿啊。”
“我也是，我感觉今天中午能吃下两碗饭。”黎南珍撸了撸袖子端起饭碗。
卓向阳一脸无语：“珍珍，你不是每顿都要吃两碗饭吗？”
“闭嘴吧你！”
“……”
下午上完课回来，237条牛仔裤全部整理一遍叠整齐放在三轮车车斗里。
黎南珍拍拍三轮车车座：“陶陶，这车120块钱不要票，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便宜？”陶月微有些诧异。
一辆新自行车都要160元加自行车票，这辆新三轮车只要120元？
黎南珍笑着指了指这把上的铭牌，又指了指车轱辘和后面车斗上的钢印，车身上总共出现了3个不同的品牌标识。
“这车是几辆报废三轮车零件攒的，订做那人交了订金几个月都没来取车，便宜咱们了。”
陶月微绕着三轮车看了一圈夸赞道：“这师傅手艺可以啊，重新喷遍漆，这车看着跟新的似的。”
卓向阳比较关心三轮车的质量：“这车质量怎么样？别没骑两步路给咱撂路中间了。”
“质量妥妥的，下午我坐车斗里小六给我驮回来的，一点儿毛病没有。”
“小六整的啊？”卓向阳点点头：“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陶月微好奇问：“小六是谁？”
“小六是我们俩一个高中同学，他平时就爱捣鼓自行车这些，现在在前门那跟前支了个修车摊子。”
卓向阳忍不住笑道：“这家伙的修车摊就支在国营修车铺正对面。
去年刚开始摆摊时候他收费比国营修车铺低，搞得人家举报了他好几次。
现在他每天早上六点就出摊，干到国营修车铺开门就回家，下午人家关门了他又出来摆摊，主打一个捡漏儿。”
“哈哈，这人挺有意思的。”陶月微轻笑出声：“自己摆摊，看来还是咱们的前辈。”
黎南珍补充道：“本来这车小六打算留下自己用，听我说咱们要做生意，他二话不说成本价把这车卖我了。”
卓向阳点点头：“小六够哥们儿，咱也不能差事儿，回头咱的买卖挣了钱，再找小六攒两辆车，让他挣点。”
陶月微没有意见：“可以，互帮互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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