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中，新年要来了。
除夕夜，零点之前，顾景舟跪在父亲书房，请求父亲原谅。
“过去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
“还请爸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还犯这样的错，我自己再不见盛长凝。”
顾金帆知道盛长铃下药那件事。
顾景舟没出面，让徐匀行去的。
他能忍得住，遵守规则，顾金帆表示很欣慰。
“景舟，你看着我。”
顾景舟抬起头来，顾金帆问他，“你对盛长凝，是什么感情？”
顾景舟犹豫都没犹豫，“我喜欢她，我想和她在一起。”
顾金帆又道，“我和你妈妈都觉得谢莹更适合你。”
“如果我说，你不娶谢莹，就再也见不到盛长凝呢？”
顾景舟决绝，“哪怕一辈子不见，我也绝不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顾金帆叹息，不知说什么好。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过我话要说在前头，我只是答应你可以继续和盛长凝来往，不代表别的也可以，你自己要明白。”
“是，我明白。”
于是除夕夜的钟声敲响之时，顾景舟在盛家门外呆了一夜。
这一夜，盛长凝睡得不好。
她做了很多梦，醒来眼泪沾湿了枕头。
初一各房拜年，大房没出来。
盛长铃的事得不到解决，安氏不许她们出门。
“丢人败兴！！丢人败兴！！”
安氏拄着拐杖痛骂，逼迫盛万和去找何劲孙。
“他必须娶玲儿，否则我们盛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如果他不娶，玲儿和杨氏就都不能留在盛家了。”
盛长清来找盛长铃，约她出去爬山。
“我有新年礼物要送你。”
于是大年初一，兄妹二人默默去了长春岭。
长春岭山势不高，但是站在山顶就可以俯瞰整个姜州城。
盛长清望着脚下的风景，轻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来这里吗？”
盛长凝回头看他，盛长清道，“那当然是因为，我送你的这个新年礼物，不能被人看到听到。”
盛长凝心跳快了几分。
“你要送我什么？”
盛长清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眼睛里的情绪。
“长凝，你不记得我了，是吗？”
盛长凝点头，“嗯。”
“那我要送你的这个礼物，会让你记我一辈子的。”
他长出口气，看向远处。
“我本来没有想这么快就告诉你。”
“我本来想，是拿它威胁你，要你和我在一起。”
“可你忘了我，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长凝，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妈妈的下落。”
盛长凝猛地攥紧了手。
她无声看他，眼眸里有剧烈的波动。
盛长清道，“你妈妈，没有出轨，也没有和人私奔。”
“是祖母，还有我妈，把你妈妈骗出去，活埋了她。”
盛长凝猛地倒退，盛长清一把拉住了她。
盛长凝死死盯着盛长清，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的双手。
“你说什么？”
盛长凝目眦尽裂，“你说什么！！”
盛长清平静的开口。
“祖母不喜欢你妈妈，这是原罪。”
“本来你妈妈罪不至死，可是，我爸爸也喜欢上你妈妈。”
“于是祖母和我妈妈决定斩菜除根，除掉你妈妈，把平静还给盛家。”
盛长清眼眸里仿佛出现那一天。
那一年，他七岁。
他无意间偷听到祖母和母亲的谈话，他本来不知他们的计划，只想偷偷跟去，看看她们在做什么。
却不想，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可怜的女人，到死都在求饶，她说长意长凝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母亲的脸庞，像鬼，像怪物。
盛长凝抖似筛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张着嘴大哭，却发不出声音。
“我等祖母和母亲走了，壮着胆爬上去刨土。”
“幸好她们埋的浅，我记住了你母亲脸庞的位置，没多久就看见了她的脸。”
“她还是那么漂亮，就算是没有了生气，也还是那么漂亮。”
“可是那一年，我不过七岁，我力量太小了，只能挖出她的脸来。”
盛长凝哭的站不住，盛长清面无表情，两手托住她，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哭。
“长凝，我不知道你母亲死没死。因为连着下了几天暴雨，我再去，那地方被冲毁了，并没有你母亲的尸体。”
“我安慰的想，或许我刨开的土起了作用，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后来我在暗房那里看见你，你和你妈妈长的一模一样，我每次看见你，都能想起那一夜，我刨开土，露出来的那张脸。”
“长凝，我知道，我妹妹和何劲孙的事，是你策划的。”
“我知道你在报仇，盛家亏欠你的，你要用这种方式拿回去。”
“我不会管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一夜。”
“可我想你记住我，哪怕只是哥哥，我也想你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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