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意思。”苏连生笑的随意，“敢问岑老板，它是何时丢的？”
“约莫十天了，我也记不太清。”岑万彬站起身，将窗户开的更大，“腰带扣这种东西，我多的很，丢了一个两个的也没什么。”
“看来岑掌柜家大业大，确实不在乎一个小小的腰带。”纪明开暗讽道，“可有查过是谁偷走？”
“就是以前柜上的伙计，名叫王灿。”岑万彬之前还疑惑王灿怎的突然不来做工，就算是遣人去过他家，也没找到他的下落。
如今一看纪明开他们来访，他心里十分清楚王灿许是被他们抓了去。
“正月二十三夜里，岑老板您在哪儿？”苏连生点点头，好像相信了似的，又突然转头质问道，“可有去过义庄？”
“谁会大半夜的跑去义庄那样的地方，多晦气。”岑万彬眼皮轻跳，语气不变，“自然是在家中休息。李...苏小友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说你没出去，可却有人说在义庄那处见过你。”纪明开迅速贴过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见我，大半夜的去了义庄？”岑万彬半开玩笑的说道，“总不能是请我去救人吧。”
“实话跟你说吧。”纪明开身子后仰，语气笃定，“人证此时还在府衙大狱里待着，我们此番前来，正是请你去和他团聚。”
“岑老板，烦请走一趟吧。”苏连生适时地把‘拘捕书’拿出来，“不用带衣服，顺利的话，你应该回不来了。”
岑万彬想过他们手里有些东西，不然也不不会跑来问他。
谁承想竟是连证人都备好了，只等着他上堂听审了。
况且听他的口风，对于此事是极其自信。
岑万彬本以为人证是之前失踪的王灿，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还请两位小友容我一刻钟，我安顿好堂里的事务后，自会与你们离开。”
“快点儿。”纪明开不耐烦的催促着，两人跟在岑万彬身后下楼。
“你带着他先回去，我去隔壁库房看看。”苏连生内心记挂着那些鸦片膏，有些不放心。
纪明开点点头，两人自门口分道扬镳。
——
柯氏布庄门窗紧闭。
董回清询问一旁的小铺老板才得知，柯老爷被刘氏的事儿气得不轻，整日咳嗽气闷，正躲在府上养病呢。
“那您可知道柯府在哪里？”董回清继续追问。
老伯略一思索，抬手指着‘柯氏布庄’左侧的大路，“从这里进去，逢路口便左转，两次之后，最大的府邸就是柯府。”
董回清道谢后按照他说的方位寻过去。
“这就是柯府。”他站在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前感叹道，“还真是最大的府邸啊。”快赶上他们衙门一半大了。
“有人吗？”董回清上前叫门。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仆探出头，“阁下是何人？”
“我是天河县县衙捕快，想找贵府老爷一叙，还请代为通报，就说是关于刘氏的事想与柯老爷商量。”董回清面容谦和，缓缓道出。
“我家老爷说过，我们府上没有什么刘氏，阁下来错地方了。”一开始听他说自己是捕快，老仆立即眉开眼笑，结果老仆越听神色越发厌恶，伸手就要关门。
董回清赶忙拦住，“老伯，您就替我通传一声，就说刘氏已然身亡。”
“她死了？”老仆紧紧皱着眉，面色犹豫，老气横秋地一张脸上沟沟壑壑愈发明显，“死了更好。”
“什么叫...死了更好？”董回清诧异地睁大眼睛。
“如此下作的女人，活在世上也是祸害，还不如死了干净。”老仆似乎并不喜欢这位曾经的夫人，他抿了抿嘴，终究没忍住，“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离开！”说罢就又要关门。
“老伯，我今日是一定要见到柯老爷的，还请你通传一声。”董回清坚持道，“见与不见，还请柯老爷亲口说。”
“事多！”老仆看出他的脾气温和，更加强硬的推着门，“手拿开，我进去通报。”
“多谢老伯，多谢。”董回清立马听话的退后一些。
大门再次关上。
董回清在门前来回的踱步，内心思忖‘柯老爷为什么如此厌恶刘氏，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敢出言不逊。’
‘可正如捕头所言，妻子与人通奸乃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在他们发现刘氏的尸体之前，柯府还未有传闻。’
‘可柯老爷一回镇上，流言就横行霸道的传出来。’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跟我进来吧。”老仆再次打开门。
“哦，这就来。”董回清止住思绪，抬步进屋。
从廊下四转八绕地，老仆领着他去到前厅。
前厅上方，八仙桌当中，两把拱手椅齐对，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身着栗色华服，旁边还有一位美娇娘随侍身后。
两边各自摆放着三把高椅，小桌间隔，偶有绿枝挺立。
门口的柱子旁放着两口瓷缸，各色锦鲤环游，睡莲轻轻覆之。
“拜见柯老爷，在下天河县捕快董回清。”董回清一拱手。
柯老爷似乎有些气虚，说话断断续续地，“小琪，我与这位捕快，有些事儿要说，你先退下吧。”
只见正在他身侧替他捶肩的美娇娘轻轻扯起嘴角，微微蹲下，“是，儿媳这就离去。”
‘竟是儿媳。’
柯老爷没说让他坐，董回清就只能尴尬地站着。
他还以为柯老爷身旁的女子是小妾，没想到居然是儿媳。
刚刚他进门时，依稀瞧见那年轻女子倚在他肩头，正花枝乱颤的娇笑着。
等他走的近了些，两人才拉开了距离。
“董，捕快。”柯老爷没注意他的名字，随意指着左边一侧，“请坐。”
“多谢柯老爷。”董回清撩袍坐下，“柯老爷，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府上夫人刘氏身亡一事，特地登门拜访。”
“哦，死了？”柯老爷好像不怎么意外，“怎么死的？”
“还有，她已经不再是我府中的人，与我并无干系。”
董回清眼神微动，片刻后笑道，“数日前，我们在村西头的河面上，发现了刘氏的尸体。”
“听柯老爷刚刚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刘氏已经故去？”
柯老爷冷笑道，“一个不知廉耻地贱人，我关心她的死活做什么？死了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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