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少年这五年来身体养好了些许，已经不是病恹恹的模样了，只是脸上依旧有些病态的白。
此时，闻声，那长如羽毛的黑睫微颤，如蝴蝶振翅般，试探着睁开眼。
金光之下，那双银眸映入所有人眼帘，像是寂静长夜里乌云散去的银月，皎皎明亮，却又涟漪层层，引人沉迷。
“哥哥！”上官夙澜激动地扑上去抱住他，热泪湿了眼眶。
上官夙忱也红了眼眶，伸手轻拍她：“不难过。”
五人几乎都是喜极而泣般相拥。
褚朝昭微微站出来，身后是四人喜悦地嘀咕。
“多谢姨姨，只是方才见您望着金莲的神色有些不同，是不是……”
“无妨。”青莲鬼帝摸了摸她的头发，“乖乖，我们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而且这金莲也许本就冥冥之中是属于你的。”
五人站在一起，齐齐向她行礼道谢。
青莲鬼帝又送了好多东西给几人，塞了大堆东西给褚朝昭。
“在你们离开前，有些东西本座得告诉你们。这些话，估计回去你爹也会尽数告诉你们的。”
所以，她偏要赶在最前面，先他一步，全部告诉他们！
哈哈哈哈，狗东西，没想到吧！
五人看懂了她脸上的得意：……这也要比？
“是关于那些出现的鬼东西和黑袍人吗？”褚朝昭猜到了。
“不愧是本座的乖乖，瞧瞧五分像你娘亲，剩下五分自是像我了~”一看就是她和阿熹的孩子！
五人和一狐：……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无人能比。
青莲鬼帝也没有卖关子：“世间生灵，除了花草树木，兽类等等外，便是神魔人鬼妖，也就是荒古界一族，乃是这个世间天然诞生的。但是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便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放在这上面一点都没错。”
“您口中所说便是那些鬼东西和黑袍人？”
褚朝昭直言道，
“五年前恶人塔一战，我发现恶人王身后有一条别人看不见的银色丝线，而恶人王那时候已经变得是他也不是他，且我竟是脱口而出牵丝傀儡四个字，可无论前世今生，我都从未听过也未见过所谓的牵丝傀儡。”
“你说的没错，那些都是别人手中操控的牵丝傀儡，是操控者的狗腿子，一群腌臜东西！”
青莲鬼帝眉眼恨意和怒气滔天，
“那些东西名为‘傀’，他们生于这个世间之外的世界，那里始终永夜，没有花草树木，更没有人间烟火，所以他们只想吞噬这个世间的人，占据整个世间，将这个世界拉入同样的永夜。”
“世间之众生，无论是何，皆有欲望，欲望不止，杀伐不断，他们就是以这一点，不断吞噬众生欲望来强大自己，生生不息，不死不灭。”
“我爹爹也杀不死？”褚朝昭眉头紧蹙，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世间众生欲望是根本断不了的，那傀便永远灭不了。
青莲鬼帝提步走到高台边缘，定定望着周围的巨像，摇头。
若他能够灭，那万年前便不会……
他们五人当初何等风光，年纪不大的一群少年在整个五界里却是声名鹊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到头来呢？
他曾窥探到未来，生机勃勃的世间化为炼狱，永陷永夜，众生沦为没有七情六欲的牵丝傀儡，种族尽灭。
这是天命。
天命如此又如何，他们偏生不服。
可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万年前的一幕幕，到如今想来，都如一刀刀割心般剧痛。
青莲鬼帝藏在袖中的手指颤抖着，她敛去情绪：“好了，你们该回了，地狱阴气太重，莫要沾染太多。”
还不待几人说话，他们挥手间，几人就消失在原地，回了魔族。
他们消失后，青莲之上的金边消散，她额间青莲的金纹也仿若从未出现过一样。
青莲鬼帝眼底的一滴泪，悄然滑出眼眶。她心底轻念那个名字。
“你终究还是要完完全全离开我吗？”
*
青莲纹死亡之塔最顶层里，亦是另一方空间。
百花绽放，与整个地狱格格不入。
青莲鬼帝随意盘坐在中央，天边万道霞光笼罩着她。
她手里点燃三炷香，轻轻插在身前的一个小香炉里。
身前是五块牌位，最中央的牌位上有一块只刻上了一个字：熹。
那熹字牌位前的贡品最多，其他牌位面前都是一个苹果，不管是闻清羽和褚宿渊的，还是她自己，以及另外一人的，都只有一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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