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轮在木桦掌心缓缓转动，淡金色的光晕里隐约能看到细碎的纹路，那是轮回大道凝聚的因果丝线，像揉碎的星砂在流转。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被操控的平民已经走到藤蔓前，他们的手掌贴在藤蔓上，像一群等待指令的人偶，连呼吸频率都惊人地一致。有个大婶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抠藤蔓，像是在织毛衣，看得洞里的小安都看呆了。
“木兄弟，他们…… 他们要进来了！” 老陈的声音发颤，他捡起地上的长矛，却因为紧张而握反了方向，矛尖差点戳到自己的脚。狐崽连忙用尾巴勾住他的手腕，像个经验丰富的助教，把长矛尖转向洞口，尾巴还得意地翘了翘，仿佛在说 “看我厉害吧”。
木桦没有立刻回应，他指尖的光轮突然加速旋转。淡金色的光晕顺着老陈的手腕蔓延，覆盖了他脖颈的伤口 —— 红光与金光碰撞的瞬间，老陈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像是看到了什么幻象。他的嘴角还抽了抽，不知道是看到了可怕的还是好笑的。
“别抵抗。” 木桦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这是在回溯你伤口里的能量记忆。就像在看旧录像带，虽然可能有点吓人，但能找到关键线索。” 他能清晰看到老陈的精神波动在光轮中显形：平时是平稳的蓝色波纹，听到 “晶片” 时会泛起红色涟漪，而刚才看到 “净化计划” 字样时，波纹竟直接断裂成碎片 —— 这是精神创伤的典型特征，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
老陈的瞳孔里闪过混乱的画面：能量塔的蓝光、队友的惨叫、少年撞向能量柱的背影…… 这些画面像破碎的玻璃，在光轮中快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枚亮着红光的晶片上。晶片的纹路突然扭曲，化作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灵魂。那些眼睛还眨了眨，有点像恶作剧的孩子。
“啊 ——！”
老陈猛地后退，撞在洞壁上，发出 “咚” 的一声。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脖颈的伤口不再渗血，却留下了一圈淡金色的印记 —— 那是轮回大道留下的保护罩，能暂时隔绝晶片能量的精神干扰。他摸了摸印记，嘟囔道：“这玩意儿比创可贴好用多了。”
“看到了？” 木桦收回光轮，掌心的纹路还在微微发烫，“你伤口里的能量不仅记录了恐惧，还藏着操控者的意志 ——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能量，是人为注入的精神烙印。就像有人在你脑子里贴了张小广告，想撕都撕不掉。”
老陈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恐惧里还带着一丝侥幸，现在却只剩冰冷的绝望：“是真的…… 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他瘫坐在地上，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难怪我们怎么逃都甩不掉追兵，他们能通过烙印感知我们的情绪波动…… 就像揣着个会说话的追踪器。”
被捆的队员突然发出 “呜呜” 的声音，他拼命扭动身体，像条在地上打滚的泥鳅，用眼角的余光示意木桦看向自己的额头。晶片在他的挣扎下亮得更刺眼，投射在地上的字迹变成了新的内容：“反抗者的精神波动已被标记，净化计划第二步启动”。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有几个笔画粘在了一起，像是着急赶工写出来的。
“第二步？” 阿月抱着孩子的手又收紧了，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到不安，“他们还要做什么？总不能是让我们排队领改造号码牌吧？”
木桦没有回答，他的神念已经顺着光轮的余波，探向洞外的平民。这些人的精神波动呈现出诡异的 “单一线条”—— 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服从指令的僵直波动，就像被格式化的储存器。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波动频率正在缓慢向清扫队员靠拢，像是要被同化成一个整体，变成 “同款傀儡”。
“他们在同步精神频率。” 木桦的声音沉得像冰，“一旦完成同步，就能用平民的精神力构建‘共鸣场’—— 到时候别说反抗，我们连思考都会被干扰。说不定还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一起贴藤蔓。”
狐崽突然对着洞口龇牙，小爪子在地上刨出个浅坑。它叼来块碎石，对着藤蔓外的平民扔过去 —— 碎石砸在一个平民的肩膀上，对方却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抬手，将手掌按在藤蔓的同一个位置，仿佛在丈量厚度，连姿势都没变过，像个只会重复动作的机器人。
“连疼痛都感知不到？” 老张靠在洞壁上，忍不住咳嗽起来，“这哪是操控，简直是把人变成了…… 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说着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遇到的九级文明逃犯说，他们那有专门‘生产’这种躯壳的工厂。说是产量还挺高，就是合格率不行，经常有走路顺拐的。”
“工厂？” 木桦抓住关键词。
“说是叫‘改造中心’。” 老张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这回忆并不愉快，“把反抗者关进去，出来就成了这样。有人说里面是用强光照射晶片，有人说注射了特殊药剂 —— 具体怎么弄的不清楚，只知道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保持神智。有个逃出来的半疯的说，里面还管饭，就是能量粥难喝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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