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乃女帝最宠爱的公主，自是无人敢拦。
伸出五根长指甲挠扯蓁宝白净的嫩脸蛋，留下五道绯红抓痕。
明珠看着指甲里抓下的零星皮肉，万分疑惑。
不是人皮面具！
他长得真和她不一样！
泪花在蓁宝眼眶打转忍住不落，仰视姜懿，娇糯嗓音里满是委屈，“姨母，好疼……”
姜懿捧住蓁宝小圆脸，懊恼方才没及时阻止姜懿。
这时明珠公主喃喃自语飘来：“不可能啊，难不成本宫真误会了此子？”
姜懿牙齿咯咯作响怒道：“够了！没有证据，胡乱污蔑孤侄儿！还敢当众伤人！你真是做得好啊！公、主！”
她真是给这个贱种脸了，一个从穷苦乡下找来的替代品竟胆大到公然欺负她护着的人。
既然这贱种愈发不听她的指示，决不能再留着。
明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觉察到姜懿周身强大的压迫感，顿时紧捏住裙身，不自觉咽下几口唾沫，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沈询书亦是双腿完全不听使唤，绝望瘫软倒地。
叶小草容貌改变，他在御前说了假话，做了伪证，明珠公主不会帮他，他完蛋了……
今日他亲眼所见，太女府中孩童就是叶小草，难道是太女害怕陛下怪罪，临时换了个孩子带来宫中？
他疑窦再多，也不敢质疑皇太女啊！
这些都是金枝玉叶的皇族，他只是一个奴才，一个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奴才！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
除了、除了……
他膝行至沈君英腿边，抓住她的衣袖。
苦苦哀求：“将军，奴才一时糊涂，误会了将军，指认错了人，请将军原谅奴才，给奴才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求将军！”
沈询书疯狂给沈君英磕头，额头磕破，血顺着鼻梁蜿蜒而下。
沈君英无动于衷，抬脚踹开碍眼的沈询书。
不耐烦道：“晦气。”
害怕姜懿到移开视线的明珠见着沈询书，气得牙齿痒痒，因为他，自己才会不经查证就来找母皇告发，得罪了姜懿和沈君英不说，兴许还会失去母皇信任。
“沈将军。”明珠落井下石，“这贱奴才不止是对你生有异心，他还肖想你女儿，求着本宫把你女儿赏赐给他处置呢。”
沈询书惊惧地爬起来，惶恐不安。
“将军！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沈君英全身血液躁动愤怒。
阿窈才八岁，狗奴才就打起了这种主意？！
找到她说叶小草的谰言，是因为妒忌叶小草乃阿窈童养夫的身份？！
沈询书真是深藏不露啊！
沈君英生生气笑了，浑身暴怒而生火焰快要把沈询书烧成灰烬。
沈询书手心粘腻，全是骇出的冷汗。
“若是沈君英愿意，”姜懿幽幽出声，“便把这奴才交给孤处置。”
“很好。”此时，冷眼旁观的女帝启唇，“阿懿，朕相信你能办好。”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沈询书抖如筛糠，“陛下请恕罪啊陛下！”
姜懿暴戾，恶名远扬，落到她手里，可就不止是死那么简单了！
不论他如何求饶，禁军还是把他拖去了姜懿别院。
“陛下。”姜懿单手抚摸蓁宝脸侧，“臣侄儿受了那么大苦楚，还叫公主殿下伤了脸，臣斗胆，想替侄儿求一份恩典，以示补偿。”
“自然。”女帝目光霭霭，蓁宝眼旁那五道抓印触目惊心，“朕就赏赐他黄金万两，绸缎百匹。明珠……”
明珠听到女帝呼唤，立即颔首听从指示。
“你错怪无辜之人，应当做何？”
明珠公主不情愿至极，忸怩作态，“母皇～”
女帝毫不掩饰眼中不耐。
明珠咬了咬下唇，转身向蓁宝低头。
“对不起，是本宫冤枉你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姜懿勾起唇角，悄声说：“孤可不会当做没发生。”
明珠顷刻间抬起眼，怯懦地看向姜懿。
她不知姜懿会如何报复她，未知的恐惧缓缓爬上她身后脊骨。
姜懿和沈君英告退后离去，只有明珠被女帝传到了后殿。
“母皇，找儿臣何事……”
“啪！”
一只脚刚踏入殿，女帝亲侍就抬手扇了明珠耳光，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偌大的宫殿。
明珠左脸火辣辣的疼，呵斥道：“贱婢敢打本宫！”
“朕让她打的。”
女帝坐其上，姿态平静。
“公主殿下。”女侍谆谆告诫，“您是公主，代表整个国家的脸面，若是下回再如同乡野泼妇般在陛下面前大吵大闹、毫无规矩，可不止是一个巴掌如此简单。”
女侍所言所行代表姜若真。
明珠憋屈到眼中含泪，“母皇，您从前明明都不曾训斥过儿臣的，您真的忍心罚儿臣……”
“退下。”姜若真平静之下是滔天的威严，“回宫禁足。”
明珠咬着下唇，赌气地走了。
姜若真闭上眼，明珠抓伤蓁宝那幕在脑海回旋。
她紧扣手心，看来不能让明珠久留了。
明珠回了寝宫，把宫里能摔的瓷瓶和妆奁等物件全摔在了地上发泄。
等精疲力竭，才坐在床边歇息。
自从遇见那个叶小草，她身边就没一件好事，一直都在倒霉。
她死死咬住下唇，牙齿陷进去。
姜懿记恨上了她，会不会找母皇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应该不会吧。
若是姜懿说了，她也会被判欺君之罪的，她和姜懿的脑袋都悬在一根绳上呢。
肯定……
“啊！”
明珠正想着事情，眼尾处突然剧痛无比，好似有尖利的爪子疯狂撕扯脸上皮肉。
“好痛！！！”
她滚下床，痛苦倒地翻滚，癫狂无状。
“好痛啊！！！”
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听见动静全跑了进来。
“公主怎么了？！公主！”
只见明珠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紧紧捂着侧脸，撕心裂肺地嚎叫：“本宫的脸好痛！要毁了！”
宫女们为难至极，联合拿开明珠的手。
皮肤光洁，看不见丝毫伤痕。
可明珠偏偏疼得痛不欲生，嘶吼响彻天地。
“好痛啊！！！”
“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姜懿别院的地牢里，沈询书的惨叫回荡了整整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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