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见这人当着她的面把她方才落下那子提起，随手往她手边棋篓一扔，“什么意思？都输了还下？觉得我会让你？”
江芷萱：“……”那倒也不会觉得你会让着谁。
*
十三号桌案前，随不凡抓耳挠腮，最终往棋盘上丢下一子。
这下纠结的变成对面了，裴迁看眼他，又看了看棋盘，最后忍无可忍，“不是，这步你是怎么下出来的？”
随不凡嘚瑟一笑，“你别管，就说能不能解吧。”
很快，笑就僵在脸上。
因为裴迁真的解出来了，这人更嘚瑟，“诶，我还就解出来了，该你了，你不会解不出来吧？”
随不凡：“……”这人好欠扁啊。
两人又下了十几手，最终随不凡看着裴迁把两枚棋子扔桌上，笑着把手中一子往旁边棋篓里扔，“你也就那样嘛。”
裴迁：“……”喵的，这人真欠揍啊。
*
满堂棋局皆落幕，便有姑娘捧着签筒叫人抽签。
趁着人还过来的功夫，江芷萱用手肘捅了捅旁边这人，“你上局跟谁下啊？我跟你说，我上局别提多惨了，你知道我跟谁……”
“谢明非。”
方才还喋喋不休的人忙把嘴一闭。
得，看起来林献上局要更惨点。
没安静几秒，江芷萱又转过身来，“我跟你讲，莫迟与羞辱我。”
少女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紧接着转过头来看她，漆黑的眸子一转也不转，话说得有些耐人寻味，“谢明非也没惯着我。”
言外之意，她俩就不必在这儿比惨了。
因为这只会让她俩看起来更惨。
恰逢这时，捧着签筒的姑娘总算是走过来了。
江芷萱抽了一签，没敢看，双手合十捧着签，闭上眼，“别是莫迟与……别是莫迟与……”
林献这边也拿了一根签，她到底还是没像旁边那人一样，但心中也暗暗期许着别再来个谢予了。
她就这人下不过，偏就运气这么差，这么多人，上轮还真叫她俩闯到了。
翻过竹签，上面写着明晃晃的一个‘肆’。
那边做完法的小姑娘也终于舍得把签翻过来，是‘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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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坐在四号桌案前，看着迎面走来这人，心中冷笑。
什么意思？
第二轮棋艺拢共就三分，这是不打算让她得分了是吧？
林献就这样看着谢明非又一次坐她跟前，实在没忍住，“你走。”
那人已经伸手准备往棋盘里抓子，“猜先吧。”
手指在桌上敲了一遍又一遍，林献心想，猜先有用么？碰上这人，她需要先认个输么？
算了，太有损气节了。
白皙修长的玉指随手从旁边黑子中抓出两颗，与对坐那人一同落于棋盘之上。
棋盘上散落着三颗白子，谢予执黑。
于是双方交换了棋篓，黑子先行。
*
七号桌案前，江芷萱捏了枚黑子往棋盘上一落，偷偷瞄了一眼眼前人。
裴迁？说实话她对这人不是很有印象。
但要是他哥，她倒还能勉强有些印象。
她记得再过些时候，裴玄就要死在战场上了吧？
然后这人就会在……
“该你了。”对面一言叫她拉回思绪，忙去看棋盘局势。
半晌，手中捏了许久的棋子终于被落下。
江芷萱也没心思多想他上辈子干什么了，她现在只想问一句，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棋差到谁都下不过，还是因为她每次对弈的人都太厉害？
怎么又是一副要输的架势？
但好在，这人终究不是莫迟与，应当是不会嘲讽她。
*
伸手挠了挠下巴，随不凡慌忙扫对面人一眼，带点迟疑，“那个、我是不是该……”
“不用。”
莫迟与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难得把吊儿郎当的脾性收一收，却没掩得住眉宇间的懒散之意。
闻言，随不凡干巴巴应了一声，“哦。”
他大概也能懂他什么意思，怕那位察觉到什么吗？
*
四号桌案前，少女随手把两枚白子扔给对坐之人，破天荒没什么好脾气，“喏，你的最爱。”
言罢，起身就想走，却忽然顿住，又默默坐回来。
身前人偏过视线，一眼就能看见那边九号桌两人还在下。
见林献这番举措，随手把白子安静放到她的棋篓里，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带点戏谑，“棋都下完了，二小姐不走，是准备转去四号厢房么？”
压了心中不快，摆出一抹没好气的笑，咬牙道，“谢先生莫非瞎了么？没见那边棋还没下完？”
却不料，这人话锋一转，难道带点愧疚意味，“怪在下……”
他抬眼看着眼前磨牙的少女，不自觉扬起抹笑，“赢得太快。”
林献：“……”你还敢说？
偏过头去不再看这人，手指在桌上轻敲，时不时就往那边看一眼。
什么破棋下这么久？
要么就是这俩人没实力，再不然，就还是这俩人没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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