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饮些酒竟如此可爱,他想。
“都过去了......”九疑声音软糯,带着未散的酒意。
封正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这么乖地蜷在他掌心,他不忍妄动,却不得不问出压在心底许久的话。
“那你呢。”他目光灼灼。
九疑倏然抬眼,醉意朦胧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清明。
“什么?”她问。
“你的过去,可都过去了。”他说。
这话令九疑耳中嗡鸣,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她将手抽出揉了揉额角,随后便坐直了身子。
封正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看着她整理思绪。
车内幽暗,只借着帘隙透进的月光勉强视物。
九疑垂眸看着衣襟上流动的光影,那些细碎的金色光点,似是她的过往,此刻正被夜色寸寸包裹。
而她,却拢了拢衣襟。
她伸手,将那些金色光点收拢在掌心。
她不需要被任何人包裹,哪怕这夜色再安心。
“我的过去......”她抬起眼,眼神愈发清明:“我的过去,还在那里,成了我的一部分。”
封正的目光在她清亮的眸子里凝住了。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规律地传入车厢,方才旖旎温存的气氛荡然无存。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向后靠近车壁,姿态松弛下来。
“说得是。”
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倒令九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原以为他会追问,会不悦,没想到他竟这样云淡风轻地揭过了。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再无交谈。
马车在玉衡巷九疑宅邸前停下时,霜儿几乎是立刻从后车跳下,抢步上前。
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封正先下了车。
霜儿赶忙伸手去扶,九疑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借着霜儿的力道,稳稳地踏下马车。
霜儿打量着九疑,除了脸颊仍有些未褪的薄红,眼神已是一片清明,看着像是酒醒了。
“我到了,你回去吧。”九疑说道。
封正站在马车旁,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目光在九疑脸上停留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他没有登车,上了下属牵来的马,扬鞭而去。
霜儿扶着九疑往里走,小声问道:“封都督今日怎么瞧着不太对。”
神色看着倒是正常,可就说了一个字就走了。
往常可都是嘱咐好些才肯走。
方才霜儿瞧见了,封都督撤回了想要去扶九疑的手。
真是又正常又不正常的。
“没什么不对的,好着呢。”九疑语气平静,脚下步子加快了些。
已经很晚了,她急着回房洗漱歇息。
紧接着,霜儿便将在通州酒楼的事讲给九疑,又提及二人同乘一车的事。
霜儿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说道:“我就是担心旁人会说闲话......”
九疑顿足,揉了揉额,仔细回想通州酒楼发生的事。
她好像还碰了碰他眉骨上的疤。
天哪,她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终是继续往前走,道了句:“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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