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或许在毅国的平民百姓之中也存在无辜之人，但毅国的皇族以及那些朝堂权贵们，绝对是万死难赎其罪。”
除非将所有毅国人赶尽杀绝，否则必然会滋生仇恨。
即便在两国征战之中，胜者通常也不会采取屠城这种极端手段。
毕竟，战争归战争，平民百姓往往是无辜的。
江绾绾心中清楚这一点，她或许可以不去仇视那些普通的毅国百姓，但对于毅国的皇族和大臣们，他们绝对难辞其咎。
柳珏一直注视着江绾绾，见她虽然心怀恨意，但尚未丧失理智，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他轻声说道：“清河柳氏虽说实力强大，可还远未达到能对毅国施加重大影响的程度。不过，如果悬赏江湖人士去刺杀毅国的三皇子，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行。”
听到这话，江绾绾那原本紧绷的面容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
只见她轻盈地伸出双臂，如灵蛇般圈住了柳珏的脖颈，娇嗔道：“那就依你所言去做吧！倘若悬赏所需银两不足，我这儿还有呢。”
柳珏又怎会舍得让江绾绾破费？
且不说应由他承担开销，单就他自己而言，他那小私库中的钱财，无论如何也足够支付这笔悬赏费用了。
尽管柳珏深知江绾绾所带来的一切都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危险，但他却依然甘之如饴，毫不犹豫地选择一饮而尽。
仿佛只要能博美人一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柳珏…………。”
江绾绾平日里的声音总是带着那么一丝冷意，仿佛是水中清月一般，高悬于天际，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此刻倒是像是虚幻中的带着真实。
至少能够触碰到。
柳珏那张俊美的面庞凑近江绾绾，他那高挺的鼻梁轻轻地贴在了她柔软的耳廓之上。
微微张开的嘴唇露出尖锐的犬牙，轻轻咬……，同时在她耳边低语道：“绾绾……既然你想要利用我，总该给我一点补偿吧。”
江绾绾并没有拒绝柳珏的要求，对于这样的亲昵举动，只要是在她心甘情愿的时候，她并不反感。
何况能换柳家的帮助很值。
但人是很贪的生物，就像是此刻的柳珏当能触碰到月亮后，他又开始奢求月亮的心。
“在你心里，沈阶与我究竟谁更有用呢？”
柳珏紧紧握着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着，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渴望，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然而，话一出口，柳珏便立刻后悔了起来。
因为他太清楚了，自己其实非常害怕从江绾绾口中听到那个并非自己所期望的答案。
江绾绾看着柳珏那副紧张又懊悔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无奈。
她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柳珏的脸颊，柔声哄道：“哎呀，你为何要拿自己跟他去作比较呀？你们俩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都很有用处啊。”
说这话的时候，江绾绾的心中暗自思忖着，沈阶这个人虽然性格有些难以捉摸，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明面的某些事情上确实能给自己提供不少助力；而柳珏呢，则一直忠心耿耿地在暗处替自己办事儿，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处于同等重要的位置。
只可惜，此时此刻江绾绾所说的这番话，落入柳珏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儿。
他只觉得自己在江绾绾心中根本无法与沈阶相提并论，那种深深的失落感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一时间，柳珏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喉咙里更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令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眼眶不知不觉间湿润了，泪水在里面打转，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
柳珏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声音沙哑地说道：“绾绾……我可是已经把我的一切全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俯身，准确无误地亲在了江绾绾不由自主仰起的白皙脖颈之上。
江绾绾漫不经心地抓着柳珏的头发，轻轻地拍了拍，语气慵懒地说道：“我知道啦，你最乖，你最听话了呢。”
说罢，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不耐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应付着眼前的人。
明明晃晃的敷衍。
而此时的柳珏，心中虽然清楚地明白江绾绾并没有真正将自己的话语和泪水放在心上。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随口而出的敷衍之词，可即便如此，他那颗早已沉沦的心依然忍不住因为这一点点的关注而感到喜悦。
只见柳珏一脸情愫地望着江绾绾，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绾绾放心，我一定会永远这么乖，永远都会听你的话！”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书房里，沈阶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手中的书文。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微皱，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日见到江绾绾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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