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分裂出的‘正义偏差度不大的时候还好，但总会有两方人的‘正义’最终会来到完全对立的角度。”
“当大家都坚守着自己的‘正义’，并因为碰到了底线而一步不退的时候...”
“战争，便自然而然的诞生了。”
说到这里，王老突然叹了口气，但很快他就继续开口，将这个故事继续往下讲。
只是他干脆的语速变慢了一些，中气十足的话音之中也出现了一些细微的颤抖。
“当我意识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正义’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发觉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很天真。”
“对一切争端都抱有非黑即白的看法实在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想法，所以我进步后的思想开始变得客观起来，用一颗平等心去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我开始选择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我开始选择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尽可能的保持客观。”
“所以我开始对一切不能完全下结论的的矛盾作壁上观，让自然法则决定出谁到底是客观上的胜利者。”
“因为这个想法，我错过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
“其中就包括了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后代子孙，自然也包括了十四年前的那场战争。”
“我......”
突然的中断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面前这位老者似乎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王老那股再次回到正常语调的调侃也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真论客观，我比你客观多了。”
“其实算到头来，天贵派从一开始那个李长存聚集了一群同道，自己玩自己的小组织变成后来那样不也是因为阳窍和地窍对他们的排挤和压迫吗？”
“促使他们做大做强也离不开李...长天圣人未散尽的余晖和他们漫长的寿命所压低的时间成本吗？”
“以上三点有哪一点是脱离了现实吗？哪一点又是纯粹的邪恶呢？”
“说到底他们也有他们的正义，他们也只是不想再过苦日子而已。”
王老随意地摊了摊手，表现出自己十分理解天贵派的意思。
“到这里，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类思维模式的转变过程就结束了。”
“换句话说，绝大部分的人类会抱着这样的思维模式度过自己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后，安安静静的躺进属于自己的棺材里。”
“但我很幸运，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所以在一段时间后，甚至我可以明说就是那场战争之后，我的想法出现了第三次大变革。”
“我拿回了自己曾经亲手抛弃的那颗赤子之心，再一次复刻了之前年少时的想法。”
“对的，永远是对的！”
王老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抽象，我也没指望你能一下听懂。”
“毕竟有些事情你要是没经历过的话，是听不明白的。”
“所以，下面的话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劝说了，这算是对你前半生做对事情的奖励。”
说完，王老轻咳一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秦若虚。
话音落地，迎接挑战和期待的感觉开始于秦若虚的心田之中萌生且快速交织起来，但他的表情却一如往常没有变化。
几秒钟的时间后，在周围几位议员焦急地等待下，王老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个疑问句。
“小秦，我问你。”
“你知道天贵派数十年间一直攫取民脂民膏，变向打压所有非本方阵营的其他地区吗？”
秦若虚闻声没有丝毫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我知道，但我别无他法。”
王老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你知道眼下的这场战争在你的偏向干预后，天贵派将会有极大的概率在未来缓过气后继续之前的行径呢？”
依然是紧随其后，没有丝毫犹疑的回答。
“我知道，但我只能如此。”
“那你知道，在长安从苟延残喘的状态彻底死亡后，你这个所谓的总长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包括后续的总长选任也会变成结局一开始就决定了的话剧吗？”
“......”
这次，秦若虚没声音了，他甚至说不出来一个字。
“唉。”
“你不是老了，你是...”
“坏了啊。”
尽管一开始就有所预料，但真正得到最差答案的王老胸中还是不免生出了一口闷气。
他看向秦若虚的那股欣赏也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是别无他法，你只是觉得这不影响大局而已。”
此话一出，秦若虚瞳孔突然颤抖了一下，人也跟着一愣。
“你不是只能如此，你只是不在乎无关人群的死活而已。”
“我都不用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站在‘客观’的对立面上，我知道你的答案一定是直到出现一个完全碾压天贵派的存在出现，最好不费一兵一卒的将新格局开创出来，对吧？”
秦若虚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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