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梁璇吃到了四枚硬币，沈祁安吃到了六枚，沈祈年三枚，沈松林五枚。
“妈，你到底放了多少个硬币？”
不由得，沈祈年问一句。
明明是吃饺子，但时不时的，牙齿就要被硌这么一下子。
说实话，也挺难受的。
“一百个，”宋眠说。
沈祈年：“......”
梁璇不自觉地弯了下唇角，她一扭头，只看着沈祁安同样的在笑。
“多多益善嘛，”沈松林说。
***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电视上正在播放联欢晚会。
梁璇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看春晚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挺久远的事情。
期间，沈祈年接了个电话，是沈毓雯打过来的，说要跟他视频，宋眠坐旁边，问了句：“不跟奶奶视频吗？”
那边赶紧说：“会啊，但是我想先跟爸爸说会话。”
宋眠笑，眼神示意着沈祈年。
他回楼上的房间。
同样的去楼上，沈祁安给梁璇拿今天要补充的叶酸片，下来时，他臂弯处还挂了条薄毯。
就着水，梁璇咽下去，他给她盖好毯子，胳膊自然地绕到她身后，轻轻搂着。
小品和相声差不多都演完，后面的全是歌舞，墙壁挂钟上，时针的位置已经很接近零点。
沈祈年上去就没再下来，宋眠瞥了眼身侧已经昏昏欲睡的人，她重重拍了一巴掌，沈松林惊醒，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我困了，先上去了，”宋眠说。
沈松林后知后觉，也跟着起身。
梁璇其实也是有些困的，但她还能再撑一会，等到客厅里就剩下她和沈祁安两个，索性的，她全都靠在他怀里面。
她怀孕之后，就很少再用些化妆品什么的，香水也是不怎么常用了，他同样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那股凛冽的香气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柠檬或者薄荷的味道，都比较清淡。
“困了吗？”偏头，他低声问。
梁璇摇下头，不多时，她站起身，随着伸个懒腰，趿着拖鞋，去了一层的卫生间。
出来时，沈祁安正低着头看手机，他指节修长，灯光下，显得更加分明，还挺白的。
梁璇坐过去，想着今天下午时车里说过的话，她握着水杯喝口水，淡定看他。
沈祁安下意识地抬眼。
对上他的目光，梁璇挽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他皱下眉，还真就仔细地回想起来。
梁璇瞥了眼他掌心的手机，意思不能再明显。
顿时，沈祁安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了，舌尖抵牙上，他一时没吭声。
梁璇凑近了些，漂亮的眸在他脸上打量。
沈祁安低咳声，他别了别视线，“等会吧，回房间我给你读。”
梁璇看对面墙上的挂钟，转而又盯着他瞧，“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就从现在开始吧。”
沈祁安：“......”
“快点，”他不为所动，她催促了声。
沈祁安只咬牙，好一会，他艰难地点进去微信，对着通讯录列表，差不多划到最底端。
跟虞依灵的聊天截止在几个月前。
梁璇瞥了眼上面的时间，“从最早的那条开始吧。”
沈祁安：“......”
他抬下眼，梁璇正盯着他看，她神色淡淡的，却又偏偏有一种看热闹的情绪，不由得，他呵笑声，逼近些，问：“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在跟我秋后算账啊？”
黑色的瞳孔微缩，带几分打量，沈祁安挑眉。
梁璇刚要张口，唇上就被他堵住，强势的力道横冲直撞的，他并不闭眼，离开时设尖勾着她的轻轻一带。
梁璇眨下眸，他嗯了声，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质问。
她没回，只反问他：“你读不读？”
沈祁安笑，“读。”
其实内容本身就没有什么，他觉得难为情的是读的这个过程。
但也还好，读到后面，跟读小学生日记似的，有点流水账，也读的越来越快。
梁璇坐旁边，她不时地拿一块果切，给自己拿，也给他拿。
时间一点点地过，时针逐渐摆动到12的位置，不远处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随着来：“难忘今宵，再次祝大家新春快乐，我们明年的春晚再见！”
同一时间，热闹的声音从电视屏幕上传来，窗外烟火绽放，绚烂而耀眼。
梁璇手指被沈祁安握住，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来。
前一秒他读的什么，她没听太清，又像是忘记了。
但，已经不重要了。
彼此的对视中，她唇边慢慢挽起，他一笑，“新年快乐，老婆。”
梁璇呼吸滞了下，“新年快乐。”
他贴过来抱住她，下巴处冒了点乌青的胡茬，他在她颈间蹭，“翻篇了。”
有点扎，还有点痒，细细密密的感觉，梁璇嗯了声，“我们会有新的开始。”
“真好，”他深呼吸口气，沉沉的嗓音尽数落在她耳边。
梁璇笑。
玻璃窗外，盛大的烟火还在继续，一声接着一声，几乎要将整片天空都照亮。
茶几上，两个手机相继震动，各种新年祝福的话语不断。
没有走楼梯，沈祁安跟梁璇从电梯上三楼。
一整夜，沈公馆的灯都亮着。
***
初一早上吃饺子，是需要早起的。
然，沈家并不怎么太讲究这些，都是跟着人来的，谁饿了或者想吃了再做也不晚。
昨天晚上，担心自己睡过头，梁璇还专门定了个闹钟，她刚定好，沈祁安又给取消掉。
“我叫你，”他说。
他说的非常笃定，梁璇也就信了。
结果就是，早上她没睡够，他也舍不得叫醒她，两个人一块起晚了。
下楼的时候，沈松林、宋眠跟沈祈年都在客厅里，茶几上，摆着个iPad，小孩子稚嫩的嗓音随着来：“外婆包的饺子可好吃了，奶奶，你们吃饺子了吗？”
“吃了呀，”宋眠说，“我们也刚刚吃完，雯雯在那边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
“有的！”
“那就好，雯雯再多陪妈妈几天，到时候爸爸跟奶奶一块去接你好不好？”
“好！”
“还有爷爷，”沈松林补上一句。
iPad内，是小女孩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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