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耀的问话，紫阳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赵耀急了，“我知道海国是海国，华夏是华夏，可……”
他视线扫过龙映竹，又盯着紫阳，“你毕竟是华夏人，怎么能反过来对华夏不利？”
他已经快要离开了，所以这话他来问最合适。
紫阳也无奈，“你知道的，如今海国很大，受灵气复苏影响，神话序列等也复苏，这就导致了很多不受我控制，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赵耀沉默了。
他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无理取闹了。
海国占地面积有总面积百分之七十，何况海中生物何其多，开了灵智还好，不开灵智的，也确实不好管理。
“诡秘越多，智商越低，越会被操控，而且诸多神系序列不同，何况……这星球的敌人很多……”
紫阳说着，抬头去看天，上面那越发清晰的科技之城显得格外神秘。
赵耀脸色一变，“你是说那上面有影响我们的存在？”
“不……不对，你是说……”
紫阳看着脸色苍白的赵耀，“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们，神话序列复苏，是因为更高等级的需要。”
“你要知道，拥有神话后，神话序列的破坏性究竟有多大，一旦彻底复苏，这个世界的秩序将彻底混乱。”
“那就不要复苏啊！”
赵耀喊道，“我们可以做普通人，不做英雄，只要大家都做普通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破坏秩序？”
诚然赵耀是觉醒的受益者，可他见过诡秘杀人。
也见过普通人在无能为力中被诡秘吃掉。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的变成快要毁坏的样子。
紫阳点头，“你说的没错，三年前我们确实可以选择不开启灵气复苏的神话时代……”
赵耀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不是傻子，他是特殊部门边防部主任！
如果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更高等级的人却选择开启灵气复苏，那一定是因为，事实是比灵气复苏更坏的结果了。
他忽然抖着声音，“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你们不得不开启灵气时代？”
紫阳赞同的看他一眼，“你很聪明。”
这三年的接触，对于赵耀的感知能力提高很多。
他对于危险的感知也敏锐了。
“三年前，我们获知，这颗星球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只有三十年的寿命。”
赵耀闻言不可置信，“可专家们明明说……”
紫阳打断他，“专家算什么？他们连自己能活几天都不知道，还号称什么专家？他们是经历过旧冰河时代，还是经历过新冰河横渡期？”
“他们经历过这个星球的冰火劫么？他们经历过十日凌空么？他们经历过永夜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大话。”
“他们没有见过月亮离开这颗星球的决绝，变为卫星的时刻暗淡，也没经历这人间众神陨落，陷入永恒暗夜的绝望，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紫阳说这些的时候，盯着龙映竹，仿佛在暗示什么。
“所以他们也不会知道，这颗星球看似旺盛健康的身体之下，是很快就将崩塌的事实，就像妙龄少女因为抑郁选择自杀，刹那结束盛放的生命。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欢欣鼓舞。”
“可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只能存在三十年，三十年后，所有的一切将面临凋零，一夕之间，花叶不存。”
“所以我们的选择是开启灵气时代，在当初选择砍断灵气时代后的五万年。重新给所有人一个新的可能，只要这三十年，人们能达到你这样的状态，就可以获得一条生路。”
赵耀抿紧嘴唇，许久才问，“那……那些无法觉醒的人怎么办？”
紫阳的回答很残忍，“他们不在我们保留的范围……”
普通人很脆弱，只有努力觉醒，变成异能者，然后努力，去新世界，才能活下来。
赵耀其实还想问一些什么，可是没有问的了。
他问不出来了。
他沉默的看着封锁线外，海市驻守小队在战斗。
以十三人之躯，面对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无穷无尽的疯狂海产。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李浮真他知道这些么？”
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
龙映竹拿出手机，按出一个号码，备注是：老婆大人。
接通后，一个清冷女声传来，“喂？”
龙映竹把手机递给赵耀。
赵耀抖着手接过来，“澜海顾问？”
对面沉默一瞬，“是我，你说。”
赵耀不知为何，很想哭，眼泪哗啦啦落下，他用袖子擦脸，却越擦越多，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顾问，上面究竟是什么？”
是人类的乐土么？
是乌托邦的救赎么？
是拯救人类于末世的诺亚方舟么？
清冷女声并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等你上去，就知道了。”
然后电话被挂断。
龙映竹拿回自己的手机，心情很好的塞进兜里。
赵耀终究没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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