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8月26日 星期四 多云
吃罢早饭。云英看着闷闷不乐的乌蒙笑了。
“六妮不是教你了吗?咋还不高兴?”云英说。
“我去相亲,燕草心里不难过吗?将心比心,她要是和别的男孩相亲,我一定会哭的。”乌蒙说。
“咋这么没出息?你的人生只有燕草吗?如果燕草不让你管我,是不是就不管我了?”云英大声问。
“不会的。燕草一定会孝顺你的。”乌蒙说。
“既然燕草明事理,她咋在乎你去相亲呢?你又咋能反对燕草相亲呢?筠篁拿了三条饼干来,送给万娜的奶奶一条,送给燕草的娘两条。还不明白你娘的意思?”云英说。
乌蒙恍然大悟,笑了,说:“我明白了,这次去相亲,就是给我姥姥一个面子。”
“对了。虽然是走过场,但也要正儿八经的。要尊重人家女孩,给人家留足面子,委婉地说明你和燕草分不开!”云英说。
“姐姐也是这样教我的。”乌蒙说。
“那她和你说没说,她为啥不嫁?看了这么多对象,难道没有一个中意的?”云英问。
“姐姐没说。需要我问吗?”乌蒙问。
“二十三了,不能再拖了。”云英说。
“我会劝姐姐的。”乌蒙说。
筠篁来到,见乌蒙穿着平常穿的喇叭裤,诧异地看着他。
“咋没有打扮打扮?”筠篁问。
“这就是我刚做的衣服,其它的全是军服。”乌蒙说。
“相亲回来,到夫襄那里再做几套。长大了,咋能没有几件出门的衣服呢!”筠篁说。
乌蒙、筠篁向云英告辞,骑着自行车来到博览的家里。易冰已经在等着她俩。
“纤云在里屋呢!你们俩人说话去吧!我和六嫂喝茶。”易冰说。
乌蒙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筠篁。易冰、筠篁哈哈大笑,易冰把乌蒙推进里屋。
纤云在床上坐着,正在看书。见乌蒙进来,忙站了起来。
“来了!”纤云也羞红了脸,说。
“哦,早来了?”
乌蒙慌忙应答。
虽然细浪教了很多,但看到纤云那羞红的面庞,他心里一阵慌乱,把细浪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坐,坐吧!”他指着炕沿对纤云说。
“这是我家。”纤云也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笑着对乌蒙说。
乌蒙不由笑了,来到床沿坐下。
两人互不言语,屋子里顿时静下来。唯有两颗年轻的心,在噗噗跳。乌蒙偷看纤云:个子比燕草略高,显得更加瘦细。鸭蛋脸面,红扑扑中透出一股黝黑,更显出农家少女的风韵。
“真的很漂亮啊!”乌蒙心里暗自赞叹。
“这几天,忙啥呢?”纤云低声说。
乌蒙正看着纤云发呆,没想到纤云主动和自己说话。纤云说的声音又低,乌蒙没有听清,不由支吾起来。
“咋,不能说?”
纤云首先占领了主动,尽管仍是羞涩满面。
“这有啥不能说的。大学没考上,地里的活又不会干,只能在家玩呗。”乌蒙说。
“那你想玩一辈子吗?”纤云看着乌蒙,问。
“那咋办?我很笨,啥也学不会。”乌蒙说。
“笨还考上高中?你姥姥家的博升,不就没考上?”
“你和博升同学?”乌蒙问。
“我和他妹妹博菱一个班。”纤云说。
咳,相亲就是这么回事!几句话后,紧张、羞涩、沉默,全消失了。年轻人的特点,毫无隐瞒地展露出来。
“常和你在一起的,就是燕草吧?”纤云问。
尽管纤云轻描淡写,可乌蒙的脸,蓦然红到了脖根。心也砰砰乱跳起来,就像一个贼,被人当场捉住。
“这么说,你知道我和燕草的事?”乌蒙站起来,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尴尬也没用,倒不如摊牌。
纤云看着乌蒙,说:“博菱和我说的。”
“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就同桌。那个时候,我们就恋爱了。”乌蒙说。
纤云紧张的脸缓和下来,露出微笑,说:“一年级你们就谈恋爱,你们成熟的可真早。”
“对啊,我曾经发过誓: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乌蒙认真地说。
纤云扑哧笑了。
“咋了?”乌蒙诧异地看着纤云。
纤云又羞红了脸,说:“说反了。这句话应该是燕草对你说。”
“为啥?”乌蒙奇怪地问。
“燕草是要嫁到你家去的,死后也是要埋到你家老坟去的。所以才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纤云解释着。
“你懂啥呀?我们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生不分离,死也不分离。”乌蒙狡辩着。
纤云吃了一惊,双眼用力眨了两眨,看着乌蒙。然后,慢慢低下头,说:“六哥回去,没埋怨我吧?”
“埋怨你啥?莫非你早就认识六哥?”乌蒙惊疑地问。
“他和我哥同学,常来喝酒。”纤云说。
“那与你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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