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9月18日 星期六 多云
乌蒙从万娜家学拳回来，云英告诉他：邮递员送来了一个包裹。
乌蒙欣喜万分，将包裹打开，果然是一套女装，一套男装，两双军用高腰胶鞋。还有一封信。信是写给乌蒙的，让他不要贪玩，照顾好云英。
“我就说吧，我三姐知道我没考上大学，咱全家就都知道了！”乌蒙生气地说。
云英哈哈笑了起来，问：“你二哥咋说？”
“让我别贪玩，把你照顾好。”乌蒙说。
“给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去封信，把你这些日子来，取得的成绩，告诉他们。”云英说。
“这算啥成绩？等我完成了你的心愿，直接给他们打电话。”乌蒙说。
云英哈哈笑了起来。
“娘，今天我要去河曲，中午你们自己做饭吧！”乌蒙说。
“和燕草去吗？”云英问。
“嗯。燕草能喝酒，龙哥他们都害怕和燕草喝酒。”乌蒙笑着说。
“酒少喝。多交流，也能联络感情。”云英说。
乌蒙应诺，骑着自行车来到燕草家。走进屋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传来。
原来燕草和万娜正在比赛打算盘。两人见乌蒙来了，不由笑了。
“你咋来了？”燕草问。
“龙哥的军服到了，我想给他送去。”乌蒙说。
“你自己去吧，我们不去了。”燕草说。
“为啥？”乌蒙惊诧地问。
“咱家的酒，比饭店的都好，我才不去呢！你自己去吧，少喝酒。”燕草说。
乌蒙失望地点点头。
“磅礴来信没有？”燕草问。
“来了。但没给咱俩来，给我两个娘写了。”乌蒙说。
“信中也没问候咱俩？”燕草说。
“没有。只问候了六哥六嫂。”乌蒙说。
“这个该死的，白赚我五十元钱。不行，我要捞回来。我给她写信，让她把课堂笔记寄给我。”燕草说。
“万一她再跟你要钱咋办？”乌蒙说。
燕草顿时愣住，这太有可能了。突然，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我有办法了。以你娘的名义给她去信，看她咋好意思要钱。”
乌蒙、万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来到县城，乌蒙还是先来到电影院，找千兴。
千兴昨夜值夜班，此刻正在宿舍睡觉。见乌蒙来了，赶忙起床。
“上次你和谁来的？”千兴问。
“拉菲克。”乌蒙说。
“燕草啊？”
“对啊，咋了？”
“咋了，你们没干好事。”千兴说。
“这有啥奇怪的？给你买了条新毛巾，还不高兴啊！”乌蒙无所谓地说。
“老七，供销社的舞厅，现在开始跳裸体舞了。”千兴神秘地说。
“裸体舞？咋跳？”乌蒙好奇地问。
“就是男的女的，脱光了衣服跳。”千兴说。
“这咋跳？”乌蒙笑着说。
“就这么搂着跳。有感觉了，就在舞厅里发生关系。”千兴说。
“是发生关系，还是耍流氓？”乌蒙问。
“这还不是一回事。”千兴说。
乌蒙心里顿时明白，上床、发生关系就是耍流氓。想到自己说，和燕草已经发生了关系，不由笑了起来。
“你笑啥？莫非你也想去？”千兴说。
“那当然。这么好玩的事，我一定要去看看。”乌蒙说。
“拉倒吧。我去了一次，吓得再也不敢去了。”千兴说。
“为啥？”乌蒙不解地问。
“那天晚上，我下了夜班，骑着自行车就去了。结果人家不让进。说这是拉菲克舞会，必须要带着拉菲克来。恰巧不作哥听到了，就让我进去了。进了门，先让我脱光衣服。我掀开幕布进去，一屋子光腚。好多人正在地上发生关系……这要是有人说出去，非出事不可。”千兴说。
“不作哥是谁？”乌蒙问。
“田不作，双龙的大哥，是老书记田小白的公子。如今是县供销社办公社主任。去年，他和元神哥把供销社的会议室，改造成舞厅，专供内部人跳舞。”千兴说。
“元神哥又是谁？”乌蒙问。
“艾元神，是县供销社书记艾炎的大公子，是百货大楼的经理。”千兴说。
“哎呀，龙哥咋不把他们介绍给我？我去百货大楼买了多少东西了？早知元神哥在那里，咋着也给我便宜点。”乌蒙说。
“你可千万别认识他们。这些人，早晚会出事。”千兴说。
“出啥事？自己的身体，愿咋玩就咋玩，谁管的着？”乌蒙说。
“那你愿意燕草和别人发生关系吗？”千兴说。
“那当然不允许。燕草是我的。”乌蒙说。
“人家舞会的名字，就叫拉菲克舞会。每个人都要带一个拉菲克去。可进了舞场以后，拉菲克就属于大家的。你可以玩别人的拉菲克，别人也可以玩你的拉菲克。你去吗？”千兴说。
“那我不去。”乌蒙说。
“双龙和简金是真正的拉菲克，他们不想结婚。你和燕草不同，是要结婚的。这次你给他送军服，他一定邀请你参加拉菲克舞会。你一定要拒绝。”千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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