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差不多了,陈文斌说:“贤哥,咱回我那边吧,找个地方喝点茶醒醒酒,等酒劲儿过了,咱再好好唠唠,没事儿你再回长春!”贤哥点点头:“行,走!”一行人起身就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就瞅见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坐在台阶上——这是从马路对面一路被打到这儿来的!
有一对爷俩,还有个司机,另外两个看着像是力工或者装卸工。
一个个被打得惨不忍睹,司机脑袋上豁了个大口子,那爷俩里的老爹脑袋顶上也淌着血,看着老可怜了。
贤哥停下脚步,瞅了瞅他们,问道:“哥们儿,这是咋整的?让人给揍了?”
其中一个人抬起头,瞅了眼贤哥,叹了口气:“还能咋整?让人熊了呗!”
就这一句话,贤哥立马听出来门道了——这绝对是吉林老乡!长春人听长春人的口音,那还能错得了?
贤哥赶紧说:“哎呀!大哥,你是长春的吧?我听你口音像!”
那人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老弟,你也是长春的?”
“对!我长春南关的!你哪儿的啊?”
“我二道的!”
“哎呀,老乡啊!”
贤哥赶紧说,“来来来,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那人叹了口气,慢慢说起了缘由……
贤哥一看吴本发他们脑袋淌血的惨样,立马挥手喊:“春明!快上车顶拿几条干净毛巾来!麻溜点!”春明不敢耽误,噌地蹿上车顶,翻出几条崭新的毛巾,“啪啪”扔了过来。
吴本发赶紧用毛巾死死按住脑袋上的大口子,血瞬间就把毛巾浸红了,他喘着粗气说:“谢了老弟!多亏你了!”
“大哥,你别客气,快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谁把你们打成这样?”
贤哥蹲下身,盯着吴本发问道。
吴本发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叹了口气,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老弟,我姓吴,叫吴本发,在长春二道区开了家创新文具厂,我是那儿的厂长。”
接着,吴本发就把来龙去脉讲了起来。
原来两个月前,他的厂子接到了一笔40万的大订单——在90年代那时候,这绝对是一笔能让人睡不着觉的大单子!为啥这么说呢?因为他的厂子早就快黄了,全靠这笔订单续命!
他这厂子专门生产算盘子,可到了90年代中期,计算器早就普及了,大街小巷全是“归零归零”的按键声,除了学校的学生、单位的会计还会用算盘练练手,像那些小卖店、饭店、商店的服务员,早就没人用算盘算账了,全被计算器给取代了。
所以他这厂子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平时接的小订单,也就够勉强给工人开工资,想挣钱那是难上加难。
吴本发这人良心好,厂里不少工人都跟着他干了十来年、二十年,有的从小伙子干到了中年人,他实在不好意思裁员,就想着“有饭大家一起吃,有粥大家一起喝”,哪怕自己亏点,也得让工人有口饭吃。
可光有良心不行,厂子挣不着钱,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他正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个馅饼——这笔40万的大订单!
这订单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比强心剂都管用!他当时差点没乐疯了,立马召集工人开会,拍着桌子说:“兄弟们!咱们厂子的转机来了!这40万的订单,咱们必须拿下!所有人加班加点,两个月之内必须把货赶出来!质量上谁也不许出岔子,必须把住关!听没听见?”
工人们一看厂长这么有干劲,也都跟着兴奋起来,纷纷拍胸脯保证:“吴厂长,你放心!这活儿咱干了这么多年,就算你不交代,也得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能砸了咱们创新文具厂的招牌!”
吴本发心里暖乎乎的,当晚就吩咐食堂炖了一大锅肉,让加班的工人好好改善了一顿。
接下来的两个月,全厂上下铆足了劲,白天黑夜连轴转,终于在规定时间内把货全赶了出来。
这单生意,对方先付了10万定金,看似40万的单子不少,可毛利也就30%,算下来也就12万,扣掉28万的原材料成本,再刨去工人的工资开支,他最后到手也就两三万。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掏空了自己的老本,又在亲戚朋友那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才勉强把这单活儿撑了下来。
这次来沈阳交货,他特意带着自己的儿子、司机,还有两个跟着他干了好几年的装卸工,开着厂里那辆旧货车,乐颠颠地就来了。而他们要交货的地方,就是刚才贤哥停车的那家西风文化用品有限公司——就是那栋看着挺气派的小四楼!
吴本发一行人好不容易把货拉到西风文化用品有限公司,跟他们对接的是公司的刘经理。
刘经理让人把装算盘的纸壳箱子搬过来,随手拿出一个算盘,扒拉了几下,皱着眉头说:“哎呀,你这算盘有点瑕疵啊!而且外面这颜色,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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