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儿没看到唐景辰和掌柜之间的眉眼官司，也没说自己来卖春宫图的事情，毕竟这种事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只避重就轻地撒了个小谎，“我来看看最近有什么好看的话本子。”
唐景辰也不拆穿他，顺着她的话说道，“小果儿平时钟爱看什么话本子？”
“我就是瞎看，打发时间的，说不上钟爱。”
小果儿可不好意思把那些羞耻度爆表的话本子说出来。
况她穿的是男装，让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知道一个男人居然看那种话本子，怕是要骂她变态的吧。
“我们一日竟连着相遇两次，想来是极有缘份的，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聊一聊？”
“不了，我还有事，改日吧。”
又不痛不痒地寒暄两句，小果儿便告辞离开了书肆，没有看到唐景辰眼里的落寞之色。
唐景辰盯着小果儿迈步离开的纤小身影，微微出神。
掌柜看那小子离开，才从里间出来招呼少东家。
却看到少东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暗暗纳罕，少东家这是怎么了？
“少爷？少爷？”
掌柜喊了两声，唐景辰才回过神。
“哦，怎么了？”
“少爷今日可是来查看账目的？我昨日便已备好，请少爷随我来看。”
“不急，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可是来卖画作的？拿来与我看看。”
掌柜意外少东家竟然知道那小子是来卖画作的，更意外一向从不管理这书肆收卖什么书作或者画作的少东家，今日竟关心起这细枝末节的小事来了。
意外归意外，手上动作却未停，拿出那刚高价收买的春宫画册递给少东家。
“少爷不知，历来春宫图从没有画成这个模样的，实在惊奇，那小子不曾想是个有奇才的。以往只是来卖一些他写的话本子，收益也是不错的，可我估摸着，那些话本子定然是及不上这春宫图的收益的。”
唐景辰惊讶抬头，“她还写话本子？也拿来与我瞧瞧。”
掌柜惊愣片刻，少东家这是怎么了？不看账本，倒看起这些话本子春宫图了？
按下心中疑问回道，“少爷稍等片刻。”
唐景辰翻开手中的春宫图，下一瞬便惊奇不已，掌柜所言非虚，这春宫图当真……与众不同。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画出这样的春宫图，还拿出来贩卖？
究竟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姑娘家？
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怪不得要以男装行走，这样的行为，若是给人知道是一个姑娘家所为，岂不惹得世人惊怪？
没一会儿，掌柜便拿着几本话本子去而复返。
“那小子写的话本子，都在这里了。”
唐景辰接过来略翻了翻，《邪魅世子俏尼姑》，《未婚夫退婚后追悔莫及》，《绝世王妃传》……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名！
不顾等在一旁的掌柜，唐景辰好奇心空前旺盛地拿起一本细细翻看。
只见他随着手指翻页的动作，眉头忽而皱起，又忽而舒展，脸上神情也忽而凝重，又忽而带着笑意。
半晌，唐景辰将看了十几页的话本子合上。
呵，居然还能这样写！
当真是开了眼界。
小果儿这姑娘，自第一次见她就是为了一两蜜饯点心耍了小聪明，再到今日看她为了把春宫图多卖些银钱，与掌柜斗智斗勇。
还写了这么多话本子赚钱。
她……很缺钱吗？
“这册春宫图，拓印出来后，将这原版留给我。”
“是，少爷。”
掌柜虽不知少东家这么做是何意，却也点头应下。
“把账本拿出来吧，耽搁了正事可不行。”
掌柜终于放了心，少东家并没有玩物丧志，迷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手脚麻利地拿出账本，递给少东家。
-
小果儿走在街上，怀里揣着银票，觉得踏实又满足。
不管在哪个时代，赚钱才能给她安全感。
小果儿在心里算了算，加上今天的收入还有从那个陈将军那里偷来的八百两，她的存款已经有一千七百多两银子了。
听瑛娘说，周方业手里大致有两千五百两，又得他母亲一千两，这已经够瑛娘的赎身钱了。
还好瑛娘现在已不是花魁，五千两即可赎身，若是花魁，那赎身银子可就得翻一番了。
这也是当初瑛娘假意生病，不争花魁的原因。
若不考虑赎身，在醉花楼里，花魁这个名头确实能带来诸多好处。
可若要赎身，即为花魁，醉花楼要更多的赎身银也是理所当然。
而她不过是一个破了相的丫鬟，赎身钱自然是不过瑛娘的十分之一。只要五百两就可赎身。
若不是考虑瑛娘一个人在醉花楼孤立无援，她早就为自己赎身远走高飞了，哪还用得着受那老鸨的气，忍到现在。
现下瑛娘的赎身钱是够了，可她的五百两却还差着。
瑛娘手里虽还有二三百两的银两，可她们赎身后，也总得随身带着点银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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