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还想反驳，姜氏先皱眉道：“芙蓉本就是府里的一等丫鬟，使唤下粗使丫鬟也不是什么大事。”
春桃躬身回道：“回夫人的话，使唤粗使丫鬟是没问题。可这事最大的问题是，芙蓉把自己都排到主子前面去了，丫鬟们怕她打骂，不得不听她的吩咐去替她做事，主子的事可不就会被怠慢了。”
姜氏见一个丫头竟敢给自己说教，面露不悦。
沈知念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母亲息怒，若母亲觉得春桃说的不公允，自可派人去盘问临轩堂的其他丫鬟仆从。”
姜氏冷脸说道：“这春桃是你的丫鬟，临轩堂你也是主子，自是替你说的多。”
沈知念浅笑：“那接下来这件事，可不是只有临轩堂的人见证了，春桃，唤人进来吧。”
“是。”
前院的王二被叫进来时，看屋内老夫人、夫人、大公子和大少夫人都在，忙躬身行了礼。
春杏此时也踏了进来，手里拿了包东西。
看到那包东西，芙蓉脸色骤然惨白。
“你叫个小厮来做什么？这小厮是哪里的？”姜氏诧异道。
府里的人太多，她不是每个都记得。
“你介绍下自己吧。”沈知念看向王二。
王二看了看大公子和大少夫人那边，见大公子眼神凌厉，忙低头回道：“是。我是府里前院负责外出采买的王二。”
姜氏疑惑道：“你叫个负责采买的人来做什么？”
沈知念看了看春杏，春杏上前恭敬地对着上首老太太说道：“老夫人，我手里这包东西是从芙蓉屋子里搜出来的，之前问过吴大夫，据说这个，这个是催情香！”
她说的有些愤慨，在场的人听完则是神色各异。
温老太太沉着脸，问下面的芙蓉：“你藏这个干什么？”
芙蓉白着脸回道：“我……我是买了想给公子和少夫人用的。”
无论如何，她不能承认自己买了这个，是想趁少夫人不在伺机找机会用在大公子身上。
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看公子和少夫人屋里晚上都不怎么叫水，便想着买了这个给他们助兴，我也是为了公子和少夫人，请老夫人不要怪罪啊。”
春杏在一边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她这催情香是通过王二出去采买的，王二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二被点，想起之前临轩堂那个会功夫的女侍卫的警告，再想到大公子那凌厉的眼神，不敢有所隐瞒：“确实是小的去买的，只是芙蓉姑娘之前说自己是大公子身边的贴身丫鬟，这催情香是大公子想要买来和她一起用的，我便也不敢推托。”
“你胡说！你怎么敢污蔑我！”芙蓉在一边气得想跳脚去挠王二，虽然她确实是有暗示，但她没说那么直接呀！
“胡闹！”温老太太在上首气得拍桌子。
温云景一脸阴沉。
姜氏看着又被按回地上的芙蓉，心里叹道，没想到这芙蓉这么冒进，是她看错人了，罢了，还是再挑个沉得住气的送去。
她一改之前的态度，惶恐着对温老太太说道：“母亲，我实在没想到这丫鬟会如此胆大包天。请母亲不要生气，这丫鬟便打发出去了吧。”
说完她又转向温云景抱歉道：“景哥儿，这丫鬟不规矩，是母亲看走眼了，你不要怪母亲，母亲再给你添个规矩守礼的丫鬟，以后绝不敢对你不敬。”
温云景冷笑了声：“不敢对我不敬，但敢对我夫人不敬？说了这么多，她还有一桩大罪，就是意图伤害我夫人，若再换个丫鬟，谁能保证对我夫人也敬着？”
沈知念暗自给温云景叫好，她跟着在一边说道：“若芙蓉只有先前两桩事，我包容些也没什么，但想拿药用在夫君身上却是我无法接受的，母亲说再换个规矩守礼的丫鬟伺候夫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这些丫鬟都是母亲给夫君挑选，我也不能多置喙，若以后这些丫鬟对夫君好，自然是好事，可除了对夫君好，若还像芙蓉这样，有心想伤我，那让我怎么能安寝，让我还怎么能服侍好夫君。”
沈知念说着，举起那红肿的手拿帕子拭了拭泪。
姜氏见沈知念如此作态，一时语塞，片刻后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沈知念吸了吸鼻子，看向温老太太道：“老祖宗，我也是别人家的女儿，一直得爹娘疼爱，我也很惜命，我敬重夫君，但我也爱惜自己，院里是需要丫鬟仆从，但这些人都是要伺候夫君和我二人的，我想能否由了我们自己用人，这样更为稳妥。”
温云景点头，对老太太说道：“祖母，临轩堂的用人让夫人来看吧，我不想院里的人抱着别的心思再伤她。”
姜氏目瞪口呆，原来沈知念竟要的这么多。
府里尚且还是她管家，她这一来就想把临轩堂的用人给要了过去，那她以后怎么塞人盯着临轩堂？
不仅如此，只怕先前在里面的人也会被清了出去。
本来那些人就进不了屋，打探不到温云景什么事，如今这么一搞，岂不是连临轩堂的院子都进不去了。
姜氏张口想驳斥，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温老太太叹了一声：“罢了，婉娘，你府中事务太多，选人难免疏忽了些，临轩堂丫鬟仆从们的人口簿子给阿念送过去吧。”
姜氏急道：“母亲，可府里……”
温老太太摆了摆手：“这事就这样，你也不用再插手临轩堂的用人了，这个芙蓉你自己领回去处置吧，至于王二，虽则你不是主犯，但到底被芙蓉蒙着去买了那害人的药，咱们国公府却是留不得了，明日便出府去了吧。”
芙蓉瘫倒在地上，没想到自己还没爬上金枝做凤凰，便落了这么个下场，她看了看姜氏，只怕回去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王二告罪退了下去，能得如此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姜氏见大局已定，颓然地没再言语。
“景哥儿，我看阿念的手还很红，估计还疼着，你带她下去早点休息吧。”温老太太叮嘱温云景。
“我累了，都散了吧。”叮嘱完后，老太太疲倦地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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