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马香菜躺着浑身难受，下肢动不了，上半身只能朝上勉强起来一点点，姜大财脚受伤了，另一只脚没事，拄着拐可以下地。
“你给我揉一下，身子都麻了！”马香菜痛苦的跟姜大财说道。
“大宝给请的护工呢，让她给你揉！”姜大财从来没伺候过人，他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呢，怎么可能照顾你？
马香菜在村子横惯了，在家里也是个怕男人的主，年轻的时候也被姜大财打过了，后来生了两个儿子这才过上了皇太后的生活。
“大宝这公司不行啊，他刚才说要送我回老家，那老房子都几年没住人啦，也没有铺盖的，怎么回去啊？你看看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老大死的早，老二不争气，这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没有一点儿我老姜家的能耐！”
马香菜内心愤恨，现在儿子不在身边，自己又得指望着他照顾，也横不起来了，“大宝就是让那个女人耽误了，要不是那个女人耍手段，咱们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吗？等我好了，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姜大财本来不想管她的，自己还有一点儿私房钱，这脚养上一两个月就好了，到时候他拿着私房钱和那四万块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这老太婆扔给儿子管就行了，现在听到这句话，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
“老婆子，你可得快点儿好起来啊，孙子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看着老头子那假惺惺的样子，马香菜嗯了一声，“尿袋满了，你去帮我倒一下吧！”
姜大财看着为难的说道，“我这一只手拿着尿袋根本拄不了拐杖啊，等儿子来了再说吧！也不知道那卡里剩没剩下钱，咱们先租个房子住下，等病好了再去把孙子要回来，顺便要点钱来！”
马香菜没办法，只好喊护工，护工不情愿的走过来。
“今天吃过早饭就不见你过来，我儿子给你钱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你这个样子我可是要扣钱的！”
护工阿姨看着她说道：“你儿子给了三天的护理费，今天没给钱呢？”
马香菜一愣，脸上挂不住了，“我儿子是忙公司的事情去了，一会儿回来就给你钱，今天你就算半天吧，先帮我把尿袋倒了，然后给我捏捏胳膊！”
护工阿姨麻利的去干活了，她是按天收费的，按照马香菜这样的病人，一天二百块钱，二十四小时候着，前两天看她儿子穿的挺像有钱人的，这两天穿的明显邋遢了很多，也不知道这钱给不给得了。
马香菜看着外人在场，没有继续说别的话，她喊道：“这边，力度大点儿，没吃饭吗？我这肩膀都麻了，使点儿劲按......”
护工阿姨没说话，老实巴交的给她按摩，按着按着，护工的脸变了，怎么越来越像大儿媳妇呢？
脸变了，身体也变了，还看着自己笑，“妈，这力度行不？你看我笑的好不好看？以前你说我哭丧着脸，把家里的好运都丧没了，现在我笑的好不好？”
眼前的王小娟眼睛越笑越弯，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来，嘴巴向两边裂着，越裂越大，裂到太阳穴了都，下巴朝下掉。
“吧嗒！”下巴掉下来一块肉，露出一块白骨。
“妈！我笑的好看不？”王小娟下巴又掉下了一大块肉，血肉模糊的脸上，白骨森森。
“嘿嘿嘿嘿，妈~~”
马香菜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使劲揉了揉眼睛，赶紧睁开，发现王小娟都凑到自己眼前了，她吓得失声了，张大着嘴巴，死死的“额，额......”就是喊不出来。
王小娟手摸着自己的脸，下巴完全掉了，落在白的没有血色的手里，她把下巴递到马香菜的痉挛的手里，“马香菜，你看看，我笑的好不好看？”
“啊~ ~啊~~~~”马香菜再也受不住了，眼睛朝上一翻，吓晕了过去。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姜大财正躺在床上色眯眯的盯着护工阿姨的臀部看，随着按摩一动一动的，正看得起劲呢，听到她像打鸣的公鸡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的声音，抬头一看，马香菜双手伸在空中，眼睛直愣愣的一脸惊恐的看着前面的空气，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护工赶快去叫医生，很快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番，说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压力太大，需要多休息。
病房里，一个看不见的人正满脸怨恨的盯着姜大财，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朝着他的脖子掐去，刚碰到皮肤就被一阵灼烧感烫了回来。
手上冒着青烟，女鬼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谁？谁在装神弄鬼？”姜大财听到声音警惕的坐了起来，拿起拐杖当武器，眼睛扫视着整个病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长得很黑的五六岁小女孩走了进来，她把双手背在身后，跟姜大财说道：“有人让我给你一样东西！”
姜大财一看是个女孩，心里的害怕褪去了，他把拐杖放在一旁问道：“什么东西？”
女孩说：“你太高了，低下头来！”
姜大财也没防备，低下头问道，“到底什么东西？神神秘......”
“啊，你这是撒的什么东西？”
女孩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尿盆，朝着他脖子上一下子泼了上去。
“怎么这么骚啊？你是谁家的兔崽子，站住，看我不打你！”姜大财抹了把脖子里的液体，一股尿骚味袭来，身上全都湿了，脖子里的佛珠也湿了。
他想去抓小女孩，结果女孩跟个兔子一样，嗖的跑了出去，连尿盆都带走了。
他气急败坏的想要去追，奈何脚不给力，等他架好拐，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娘的，晦气！护工，护工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见人影，我看工资也不要要了！”他骂骂咧咧的转身，走到床上，把脏污的衣服都脱下来扔到床栏杆上，佛珠也取下来，放在床上，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套在脑袋上。
忽然身前传来一阵凄凄艾艾的哭声，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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