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是……
苏安目光微动，视线再度落入那堆垃圾堆。
0元、5元、11元……
啊！
找到了！
苏安略有些激动，视线锁定了垃圾堆里的那一块黑色，正当他想上前靠近仔细查看时，卧室门口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林老板抱着三彩枕出来了。
苏安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看向林老板手里抱着的三彩枕。
【物品】：宋代三彩枕。
【详情】：宋三彩是在唐三彩烧制工艺的基础上结合宋代陶瓷经典的刻划剔花等装饰工艺……
【价值】：56万。
察觉到苏安和石军看向三彩枕的目光，林老板连忙把之前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这件三彩枕是我在书房里找到的，这应该就是我在苏富比拍卖的那件真货？说实话，这两件真的太像了，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对古玩有些了解，但这件我看着和我送去拍卖行的那件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差别，难怪我会拿错。”
苏安扫了林老板一眼。
不愧是生意人，哪怕现在是赌徒，但推卸责任，装无辜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塑造成不太懂古玩，无意犯错的形象。
石军没应答，他也是人精，自然听出林老板话里有话。
他也不信林老板是无意拿错的，按照对方的目前情况推理，这家伙很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的，目地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拿钱！
但万事讲究证据，光凭自己揣测，是没法服理的！
见两人都不吭声，林老板心里有些慌，面上却更淡定了：“这是几个意思？你们吵着要跟我一起回来看真品，结果我把东西拿出来，你们又不看？耍人很好玩吗？”
石军道：“谁说我们不看，你将东西放在桌上。”
这么大个三彩枕，又沉又重，一个不小心没接稳，那就麻烦了。
切！
还真谨慎！
难怪陈重这么器重他！
林老板心中腹诽，不情不愿地将三彩枕轻放在桌上。
他不傻。
根据现在的情况，这件三彩枕哪怕鉴定为真，也上不了拍卖行。
本来这玩意就不太好脱手，上拍卖行之前他找了不少人，可惜他的人脉随着他的资产消失也消失了，根本没人愿意收他的古玩，就算有，那也是打着跳楼价的想法收购。
特别值钱的古玩稍微便宜点也就卖了，但本来就不值钱的古玩，受众人少，来买的也是占便宜的，砍价都不是腰斩，是直接从大动脉砍，五十万的三彩枕最多愿意出二十万，还非要搭一件十几万的小玩意！
拍卖行虽然会抽取百分之十三的佣金，但运气好还是能拍个高价，总体算下来并不亏。
可惜，拍卖行这条路也走不了了。
他不甘心，便想假意失手，让两人其中一人打烂三彩枕，再以此为理由讹一个高价。
谁知，石军这只老狐狸这么狡猾，完全不给他作战的机会。
林老板道：“看吧看吧，可别冤枉了好人！”
得不到钱就算了，身上的嫌疑必须洗脱。
石军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几眼，然后转头看向苏安：“苏安，你来看看。”
他对这玩意是真不了解。
苏安嗯了一声，来到三彩枕面前，伸手触摸，将其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几分钟。
表面上他在非常认真地看着三彩枕，实际上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那堆垃圾堆里的黑块上了。
就这样看了五分钟左右。
苏安放下手，按了按太阳穴，对两人道：“这件是真的。”
“这下可以证明我没说谎吧？我的确有件真品，只是拍卖的时候搞混了，把仿的那件拿了出去。”
林老板激动不已，立刻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
石军眉头紧皱，不悦道：“也许你真的没说谎，可你的确拿了仿品给我们拍卖行寄……”
“等等！”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林老板打断：“是，我承认我粗心大意拿错了古董，但你们拍卖行责任难道不更大？我只是个普通的收藏家，对古玩有点了解但不精通，可你们拍卖行里是行业翘楚，专家如云，他们精通古玩，分辨古玩真假是他们的任务，我只是把古玩交给你们，鉴定真假是你们拍卖行的任务，不然为什么还要收那么高的佣金？如果你们一开始就鉴定出那件是仿品，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更不会导致我这件真品没有上拍卖行！”
“真正受到损失的是我，我没找你们拍卖行赔偿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还怪我拿错了古玩？如果每位寄拍的卖家都必须确定自己手里的古玩是真的，那还要专家干什么？”
石军被这一通怼的哑口无言。
哪怕心里不爽，但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让他们行里的那几位专家没有鉴定出三彩枕的真假。
“……林老板，你说的有道理，这次的事是我们拍卖行没做好，我向你道歉。”
石军能屈能伸，哪怕心里把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非常诚恳地道歉。
“哼，这还差不多！”
林老板双手抱胸，冷嗤一声道。
石军假笑道：“既然事情是个误会，现在误会也解开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苏安，我们回去。”
他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等等。”
苏安不想错过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急忙阻止道。
紧接着，他状似无无意地道：“林老板，你这屋子里杂物有点多啊，尤其是这些废品，放在这也占地方，怎么不找人收拾收拾？”
收拾？
有那钱干嘛不拿去翻身？
林老板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屋子里的杂物很多，纸盒快递盒，外卖盒堆得到处都是。
但他压根不介意，也当没看见。
只要他翻身了，自然有人帮他收拾，现在嘛，放着也不碍事。
不过，他虽然无所谓，但被人这样指出来，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怎么，你要帮我收拾啊？”
林老板没好气地道。
苏安非常爽快地答应道：“可以啊。”
“……啥？”
苏安笑道：“其实我的主业就是收废品，尤其是这些纸盒瓶子都在我的业务范围内，你这里废品不少，收拾出来能卖不少钱，要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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