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芜宸脑子里满满都是“罪恶感+1+1……”的声音在回荡，如观音念咒。
“和你说话呢？怎么老是发呆。”路听言发现对方最近总是在他说完话后，陷入呆滞状态，不知道小可怜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闻声，宁芜宸抱歉回神，眼神变得复杂了几分，但路听言只以为刚说的话题不太好，所以导致气氛此时处于微妙的尴尬状态。
又是一阵凉风打脸，宁芜宸动了一下手腕，笑道：“没什么，走吧，夜里凉。”
呆呆歪着狗头，迫于路听言的强势，它只能老实巴交地摆着屁屁跟着两人走，在后边像一只电灯狗。
如果不是路听言给它的魔鬼训练，它地狱恶犬绝对不会想起来自己曾经是给冥界守门的汪！
本以为遇见路听言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碰见了满身功德金光的男人，不仅长得极为俊美，而且靠近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它喜欢这人摸它的狗头。
宁芜宸跟着路听言去了停车场，开门自觉地坐上副驾，但总感觉有一股视线在他的脑袋后边，他瞬间转头，结果发现一双澄蓝的狗狗眼无辜地看着他。
“这只狗很聪明？”宁芜宸问。
路听言一上车后就随手“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又系上安全带，看宁芜宸也老实系好之后，他用后视镜看了眼乖乖坐在老板位上的呆呆，眼神里带着清澈的傻气，单纯无害得像一条傻狗，“比普通狗懂事一点，但是性格暴躁，你现在看到它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宁芜宸猛地感觉有一枚回旋镖“噗哧”一声扎在自己的身上。
呆呆害怕得假装听不懂。
原本安静的车厢里，车辆被启动，随着引擎转速的逐渐提升，“轰轰”的声音低沉有力，高亢连续，转速稳定后，声音变得平稳柔。低沉的起始到高亢的过渡，再到平和的结尾。像是绝大部分的人的人生，挣扎过，最后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先送呆呆回去吧，哎……”
第一次听路听言叹气，宁芜宸疑惑侧目，他第一次在路听言脸上看见忧愁。
有点好奇。
只是好奇……
他要问吗？
还是问吧。
宁芜宸：“为什么叹气？”
“呆呆的爹妈离婚了，男方出轨，女方觉得离婚正好可以出国继续完成她的学业，这两人最近在办离婚手续，呆呆在朋友圈是出了名的折腾，上能拆家，下能欺负老弱病狗，就连藏獒对它都避之不及，暂时没人愿意养，以后可能寄养在宠物店，成为宠物店的霸王，我已经预见它会被退回来的结局了。”
路听言溜了那么多天的狗子，也还是有感情了的，但他不仅是学生，还肩负重任，必须赚钱还原主恩情，这是因果。
如果他自己请人照顾的话倒是可以，只怕呆呆困不住。
其实呆呆很帅的，威风凛凛的，沉默的时候像是孤高冷傲的狼。
路听言觉得这是一只有故事的emo小狗，很好玩。
宁芜宸听见这话，也看了眼后视镜里突然耷拉下脑袋的呆呆，看上去惨兮兮的，就算狗子的性格再调皮，听见主人不要它了，估计也会难过的吧？
他轻咳了一声，“或许，我学长他们可以帮忙养，他们有时间也不忙。”特殊管理局那边地方大得很，天师们也很多人是喜欢动物的，就担心他们没事拿狗试试符咒。
车上已经行驶往呆呆主人小区的方向。
路听言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语气颇为沉着冷静，“恐怕不行，你学长他们处于奋斗期间，没这些精力的，我只是和你说说而已。”在宁芜宸面前他还是比较放松的，只是没想到和朋友聊天心情也会变好，只不过，这能量果然是守恒的！
他看到了自己方才的忧愁出现在了宁芜宸的眉头上！
“噗哈哈……我就和你说说而已，你不用担心。”他买房子需要些时间，结束后可以自己养，反正他老早就想把呆呆拐走了，只是暂时没地方安顿，他扬了扬唇，继续道：“我兼职的公司他们那个院子大，我问问。”
路听言的爷爷年纪大了，养狗容易被拽飞，老人家骨头脆，龙虎山那边的年轻人多，看上去都非常有活力，他可以问问缺不缺看门的狗子，或者有没有人讨厌狗。
呆呆只是名声不太好，从前是一只“纨绔贵狗”，现在已经被他教育得很听话了，在他买好房子之前，如果能暂时寄养在那里就好了。
路听言之所以不考虑路家的原因是殷素，也就是养母路夫人，她对动物的毛过敏。
呆呆：“？”
明明知道前面两人都在为他着想，就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卖萌大狗轻轻歪头，佯装可爱无害。
早知道它就不装哈士奇了，结果用力过猛！演过头了！现在自己的名声和路听言说的一样，确实不太好听。
“呆呆，精神点，拿出你以前拆家的气势，”路听言忽然调侃一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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