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回头。
混沌灵蜗连忙化作一道白光躲进了祁无妄袖中。
“咦？这老头身上的阵法呢？”
云黎好奇地摸了摸秦化元的胸口。
祁无妄指尖灵力一点，落在了秦化元额心。
秦化元悠悠转醒之际，祁无妄指尖一点，控住了他的识海。
“你此番出行有何目的？”
他问话的同时设下了隔音阵，云黎只能看见他张嘴，却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秦化元两眼发直，一字一句答道：“夺凤蛋，报杀孙之仇，毁了那座岛。”
云黎盯着秦化元的口型，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便闭口不言。
祁无妄听他所言便确定他们没有认错人。
他不再多言，指尖轻轻一点。
“呃！”秦化元神智回归，在看清祁无妄的那一刻瞳孔猛地涣散开来。
“你！”他无法开口，但眼中满是不解。
祁无妄自然会让他死个明白。
他沉沉开口：“你为了孵化凤凰蛋视人命如草芥，犯下滔天杀孽，当时你便该想到有此下场。”
“是……你……”
秦化元两眼猛地睁大，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似乎还有很多不甘，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他甚至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正如同那些毫无防备便被他算计去性命的无数武者一般。
因果报应，不过如是。
秦化元不甘地望着祁无妄，很快，他眼中便失去了神采。
“……”
云黎没料到祁无妄会突然杀人，而且还是如此轻易地便杀死了这样一个老谋深算之人，饶是他早已知晓祁无妄不是嗜杀之人，此刻他心中依然还是会感到害怕。
而且祁无妄使的种种手段也令他心生警惕，他看得分明，方才那秦化元双目无神，分明是受了控。
他偷偷地盯着祁无妄的后脑勺，心中暗生警惕。
一个强者已经很可怕了，若这个强者还能控人神智，那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成为敌人！
云黎不禁暗自庆幸他眼光独到，一开始便选择同祁无妄交好。
他看着祁无妄将那秦化元的尸身随手丢进血河。
祁无妄转头看向他时，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
“他们是怎么回事？”
祁无妄指的是被他护在战天衣下的莫辰皓等人。
云黎赶紧回道：“不知道，他们是云寒从血河中捞起来的，先前不知为何，这血河中忽然飘来了许多尸骸，楼兄还捡了一具古尸呢！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些人。”
祁无妄点了点头，随后又唤醒了昏迷中的莫辰皓等人。
云黎紧张地压低了呼吸。
该不会这几人他也想杀吧？
好在，祁无妄唤醒莫辰皓他们后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莫辰皓睁眼后还有些懵，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还能醒来。
眼前这一片猩红的血河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这样的环境像极了传说中的无间地狱。
他抬眼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慢慢地认出了祁无妄。
“祁兄？你也死了？”
云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快摸摸你的心窝，有惊喜哦！”
莫辰皓顺着他的话将手按在了胸口，感受到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他眼中逐渐亮起一丝神采，“我还活着？是你们救了我？”
“嗯。”祁无妄沉声问道：“你们遭遇了何事？”
闻言，莫辰皓同刚醒来的徐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一股发自内心地恐惧。
“我们遇到了一只九眼魔蟾……”
在莫辰皓诉说他们的经历时，祁无妄一心二用，同时也在分心关注着楼云寒那边的情况。
楼云寒自小经历了人心冷暖，不可谓不坚强，但那些市井凡俗之事能给他带来的成长是有限的，祁无妄总说他尚不知修仙真正的残酷，楼云寒本还有些不服气，但今时今日，他才真正懂得祁无妄的话。
那些杀意怨念都是这血河中死去的数万人万年来不断积累下来的，每一道意念中都带着对死亡的强烈恐惧，对宝物的强烈渴望，对寿命、对修为的贪婪，和陨落时的绝望不甘。
每一道意念入侵，楼云寒仿佛都跟着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 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就是带着不甘和怨念而亡。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漫长无尽头的血路，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已逐渐停下。
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到底通往何方，他又为何要走在这条路上，他心中都没有答案。
没有察觉答案，便没有前进的动力，他愣愣地伫立在原地，脚下伸出无数双血手拉着他一起陷落。
楼云寒一动不动，若是只能在这无止境的血海中独自行走，那他又为何要继续？不如停下，不如就此沉沦……
“长宁！记得你是谁！”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识海中乍响。
楼云寒愣了愣。
长宁是谁？好熟悉，又好陌生。
那道声音又是谁？
好温暖，好安心。
楼云寒头疼欲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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