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勉强还能保持一星半点，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春梦的影响还是香气的影响，未初清楚地感觉到这所剩无几的理智正在一点点瓦解。
沙那双温润的眼眸波光流转，比未初看过的任何一双眼都更加荡漾，他的脸色有些泛红，嘴微微张着，明明距离并不算近，但是却能真实地感觉到沙似乎在不住地喘着气，呼吸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身上，未初明显感觉到自己似乎起了什么不必要的反应。
自己一直以来占据优势的冷静和稳定的情绪第一次慌乱如麻，就连第一次见到那三位人形魔族时候的自己都没有像现在的自己这样慌乱。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会再次相遇...”
沙的双臂就像两条水蛇，柔顺地攀上未初的脖颈，温热却温和如玉的声音轻轻落在未初的耳畔。
连带着他呼吸之间的热气，都无一例外，全部轻轻落在未初的耳畔，敲击他的心房。
轻轻地，那双手的指尖轻轻抚过未初脖颈侧的月亮形胎记。
未初第一次做春梦，第一次在梦中出现了书中描述的生理反应，也是第一次，被人在梦境中暧昧地抚摸自己的胎记，更是第一次，明白自己当初的悸动来源是什么。
他，未初，作为安江国江女之子，很有可能是改变安江国命运乃至人类命运的人，对两年前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类之敌——人形魔族，甚至很有可能是人形魔族的首领的角色，那个自称沙的人，心动了。
可是，梦境之中，即使知道这一切，未初也没有拒绝面前的人。
他的双眼澄澈无比，起码在这个梦中，未初确信，这个人没有欺骗自己——那双眼里，只有自己的影子。
香味逐渐散去，未初醒来的刚好是时候，他有些恍惚，似乎忘记了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
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还记得一些画面，自己身下的感觉似乎也有些奇怪。脑海中的画面都是一闪而过的沙的眼睛和那张有些红润的嘴唇。不对不对，现在，自己在这里是在做什么？
未初环视四周。
脑海中却响起来一道声音，示意他向着出口的方向走。
啊，这个声音。
听起来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
和梦中沙的温润的声音截然不同。
直到走出那扇门，观月走上前来恭喜未初的仪式成功的时候，未初才后知后觉。
对，自己是来进行魔法研修仪式的。
......可惜，除了自己的春梦之外，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像是梅易问那样六千年只有一例的清楚地记得移植过程和疼痛的人，还是只有梅易问一例。
唉，师父就是师父。
但是未初还记得，师父给自己说过的所有过程。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可惜，衣领很严实，暂时看不出来自己的胸口上是否有那道针刺一样的肉眼难以辨别的伤疤。
观月派人送未初和午初一同回去，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观月特意叮嘱了两辆马车分开送，午初先行一步，而未初的马车后走。未初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观月，收获到的是观月笑眯眯的眼。
直到自己正儿八经坐在了回皇宫的马车上，未初才开始留心自己身下那有些奇特的感觉。
想也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自己身体起了反应的结果，也知道这一切都和梦中的沙有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既不是任何一个女性，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类啊...
但凡占任何一个，自己的心情可能都会好一些。
是因为当时沙身上那个沁人骨髓的香味吗？说起来，那个香味似乎和“鸡蛋”里面的香味很相似，未初不明白那个香味的来源，但是只知道那个香味会让自己安心，心情会前所未有的镇静。
那怎么镇静着镇静着做春梦了啊！
未初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伤疤——甚至已经愈合了的伤疤，一个很小的孔洞，比绣花针刺出的伤口还要小上不少。一想到此时此刻自己跳动的心脏旁边，多了一个来自不知道哪个魔族身上的一小块碎片，他就情不自禁地有些胆寒。
这可是比做自己做人形魔族的春梦更加让他感觉后怕的事情。
所幸，目前还没有任何不适，自己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一想到梅易问给他说的，两百年前，这个仪式的死亡率还有近一成，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难得想了一会儿正经事，身下的奇怪感觉还是没有消失，算了算时间，还需要忍耐这股黏腻不适的感觉好一会儿，未初就感觉有些萎靡不振。
而距离遥远的土地上，正在闭目养神的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不会染上风寒了吧？”
那名未初见过一面的粉色眸子的少女坐在沙的旁边，冷着脸，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看着沙。
“咳咳...哈哈，应该不至于。”
沙摆了摆手。
他的体质特殊，理论上是不会生病的，当然不排除偶然因素，但是现在并不是因为这些小事影响自己的阶段。他正在度过一个极其关键的阶段，若是这个阶段失败，他毫无意外将会烟消云散。
“唉...你当初就该直接派我过去的。那个渐宽带真是个邪门玩意儿，感觉从那之后，你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少女有些气鼓鼓的，埋怨道。
“若是派你过去，你能在那个渐宽带下撑过三息吗？”
沙难得地冷了脸，面色有些难看，平静却带着怒意地看着少女。
“...我不能，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去啊。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少女叹了口气。
“我失言了，还请王责罚。”
沙合上了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无妨，你也没真的做什么错事。下去吧，让枫和岚来见我。”
少女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而沙的手却默默抚上了自己的脚踝，那里，还有一道黑色的印子，就像是被烧灼一般，现在伸手抚摸都会有些疼痛。
“...上古神物，渐宽带，真是不容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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