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孩子，科斯继续话题，
“对了，我们说到哪里了？哦，我想起来了！说到我死了。”
对于自己身躯的死亡科斯没有丝毫的避讳，能把自己身躯炼了的狠角色哪里会在乎这些。
“可玛利亚这个猎人并没有参与那场卑劣的渎神之旅，所以我并没有将她拖入噩梦。”
“那为什么现在她会出现在那里？”林魂指了指钟盘。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作为女性的科斯也具备了女性的敏感，“她是自愿来到噩梦的。”
“当时在现实，她的出现自然让我感到惊奇，所以我悄悄摸摸地跟随了她一阵时间。”
“而这段时间也算是让我意识到猎人并不是全部都无可救药，但也只有她让我有这种感觉，其他的猎人还是一样的该死！”
说到这科斯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神子也咯咯咯出声附和母亲的话。
虽然林魂很想劝科斯在孩子面前别那么粗俗，不过这一个是上位者、一个是小上位者说不定人家上位者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自己这连老婆都没有的还是别插嘴的好。
“那为什么她会留在噩梦，这么长的时间即便她是血族恐怕肉体都已经腐烂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自从死了以后我就减少和普通人的接触也不再关注现实，不过玛利亚她留在噩梦的理由我还是知道的。”
科斯沉默了下来，对于祂接下来的话，如果不是亲身所见所闻，祂也只认为是个笑话，即便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想要赎罪。。。”
“赎罪？猎人？”
林魂瞪大双眼，你莫不是在逗我。
“是啊！赎罪！”话说出口科斯心里的忐忑、尴尬全无，带着说不出的坦然和淡定，她甚至期待林魂听到的表现，“没想到吧，所谓的猎人居然还有赎罪的想法。”
“你信了？”林魂好奇地问道，不过瞬间推翻这个问题，“你可是上位者，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蒙蔽吧？”
“我可从来没有显露过气息甚至刻意隐藏，玛利亚她只是一个血族，虽然受到血液和历史的影响与上位者比受到我影响的渔村村民更加接近，还是不可能发现我的。”
科斯迅速说出了自己的论据，很显然在无数的岁月中祂自己也不只一次怀疑过，并且得出了能够说服自己的结论。
“那你怎么看出来她赎罪的想法的？”
林魂继续深入问题。
“你看到悬崖上的墓碑和花了吗？”
悬崖？墓碑？花？别说后两个，前一个林魂都没看到，他能得出渔村的位置在悬崖上还是根据溶洞和钟塔，悬崖他是真没看到啊。
林魂的沉默被科斯看在眼中，有时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算了，没看到就没看到吧，反正这也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但是我必须得说那座你没看到的无字墓碑和鲜花都是我看着玛利亚找来放上的。”
科斯陷入了回忆之中，为了更直观地向林魂展示祂甚至不惜代价将力量送入梦境，只为给玛利亚证名，重现当时的场景。
能做到这一点不得不说玛利亚的魅力确实强大。
被神秘搅动水流在林魂面前起舞，不多时一个小小的水人，一座窄窄的墓碑和一束娇艳的花朵出现在林魂的面前。
科斯配合着讲解，“墓碑的位置就在我身躯正上方的悬崖，玛利亚她当时跪倒在墓碑前，表情中充满了痛苦与懊悔还有深深的无力。”
不得不说科斯是天生的艺术家，水流轻轻晃动，小人的曲线就变得矫健柔美，明显能看出是一名女性，水人的面貌并不清晰，寥寥几笔便能让观看的林魂体会到当时玛利亚的心情。
小小的墓碑，柔和的水流却展示了岩石的纹路和用岩石展示薄纱一样令人震撼；花束的枝叶上面甚至具有清晰的脉络，这是上位者科斯眼中的世界一切都大不相同，林魂突然理解了普通人类，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疯狂地开拓视野追求升阶。
科斯的故事很好，但是林魂并没有盲目地带入其中，过去的事情在他耳中永远都只会是故事。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林魂不会吝啬手段愿意帮助改变惨剧，但将自己带入故事感受不必要的情绪波动还是算了，比起故事他更愿意用评鉴艺术的角度欣赏科斯的手法。
“真是精妙的手艺，如果科斯你在人类的世界恐怕会举世闻名。”
虽然林魂的重点不对，但是能得到同类的称赞科斯还是很高兴，不过祂还是提醒林魂注意。
“谢谢你的夸奖‘火’，不过这个故事的主角是玛利亚。”
“好的，请你继续，”
林魂瞬间变得认真起来，身体前倾，耳朵竖得高高的，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脸上充满了期待和专注。
“不过很可惜玛利亚她是一个猎人，她甚至是该死的格曼的弟子，原谅我咒骂这恶心的畜生。”
科斯阵阵干呕，念出格曼的名字都让祂觉得恶心。
「我记得格曼，就是那个手持陨铁武器给予科斯致命一击的家伙吧。」
林魂心里暗想，倒也没明说，不要在别人伤口撒盐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科斯的讲解欲望也消失了，眼前的水流溃散在重力的影响下回归河流。
“可怜的玛利亚她的身份注定了在猎人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她的良知和善良注定她无法接受猎人和教会的残忍行径。”
“在巨大的压力下，身份与本性的矛盾无法调和，使得她崩溃，所以有一天她自杀了。”
“如果她能退出猎人或许就不会受到这番折磨了。”
“要是她改变本心，像其他猎人一样残忍或许也不会如此纠结。”
“很可惜她是一个坚定的女孩，这也就导致了她最后的自我毁灭。”
“唉——”
科斯叹息一声，在惋惜一个有良知的猎人的死亡。
然而或许正是因为玛利亚死于自我性格的不屈抗争才最终能被科斯认可喜爱，谁又能说的清呢。
聆听者林魂只是觉得自己又听到了一个足以自省的好故事，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倒是真有几分贴合。
「身份和性格，人活在世总得追求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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