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路上，王天封考教郭旗云和于曼莉二人：“法国领事馆那边我们不能硬闯，容易引起国际纠纷。而且，据说铃木熏子的死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日方和法方现在神经都绷得很紧，你们怎么看？”
郭旗云思索了一下：“我们可以尝试接触法国领事馆的内部人员，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听说最近在招聘法租界的华人探长，我觉得我可以试一下。”
“我们也许可以跟踪肖寒和六哥他们……”于曼莉也补充道。
王天封一摆手：“你不知道六哥是什么人？还敢敢跟踪他？”
哎，王天封叹了一口气。
“旗云，这一张是我们通过法国的关系弄到的一张拜帖，你可以利用这个去竞争那个华人探长，这个职务可以为咱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铺垫很多。”
“是。”
……
法租界，查理咖啡馆。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独自坐在角落。
白月眉推门而入，目光落在那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上。
因为他是“肖寒”，那个令整个魔都为之胆寒的存在。
就在刚刚，她亲眼目睹了肖寒顷刻间将跟踪她的五名日本特务解决，并且在无人的巷子里将他们肢解后，如丢弃废物般扔进了垃圾桶。
那画面至今仍令她心有余悸，那是源自心底里最本能的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肖……”
“白小姐，你可以叫我马三儿。”
“你到底是谁？”
“我是那个杀鬼子不眨眼的肖寒，也是即将成为法租界新任华人探长的马三儿，你明白了么？”
李肆：其实老子叫李肆，只不过你现在不能这么叫我。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听说你母亲是法国的外交官，我来找你，要通过你的关系去应聘法租界的华人探长一职。”
“可以，我会尽快帮你处理的。”
“尽快？不，白小姐。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就像你手中的拿铁，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你为什么对鬼子的仇恨这么深？为什么出手这么残忍？”
李肆看着她，沉默了一瞬。
“我是从金陵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是没有见过他们是如何杀害我们的同胞的，不然，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如果你能够正常一些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李肆闻言忽然对白月眉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老郑的身份他是清楚的，而这个女人明显不是军统这边的。
其实上一次老郑让他帮忙解决跟踪她的人的时候，他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一次老郑又让自己来接触她。
李肆忽然玩心大起，低声说道：“你是红党的人吧？”
白月眉听到后，浑身一震！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有什么目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白小姐，否则，你的下场应该不用我多说，你也不想被我活生生的抽筋拔骨吧？”
白月眉听到他的话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想到了被制成人蝎子挂在电线杆儿上的周凤奇，想到了那些被肢解后扔进垃圾桶的日本特务。
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
如果目标换成自己，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不由自主的冒起了冷汗，手脚瞬间冰凉。
白月眉紧握拳头，紧咬着牙才没有失态，但是实际上她现在已经心跳如鼓，连呼吸都很费力。
李肆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留下一句话后，忽然起身，推开门，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白月眉望着肖寒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肖寒的话还环绕在她耳边：你不用担心，我对红党没有仇恨，你们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三天后，法国领事馆见，希望你的尽力能够起到作用。
她必须与这个危险的男人共舞，而这场舞的旋律，将决定他们各自的命运。
李肆离开，是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个丝绸铺子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王天封来了，为了他们的安全，要彻底解决。
……
夜幕降临，魔都的喧嚣渐渐褪去，只剩江面偶尔传来的船笛低鸣。
黄记丝绸坊。
店内，吕宗万正在账房中盘点账目，伙计在前店收拾店面准备打烊。
忽然，店铺的门被人关上了，伙计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站在店里。
枪口已经对准了伙计的额头。
“想活命就不要动，乖乖把嘴闭上。”
“你是……”
“噗嗤！”
李肆看了看，说道：“哎，安上了消音器，怎么声音这么古怪？”
接着，他来到账房，直接破窗而入。
吕宗万刚一抬头，后颈寒气陡生，紧接着被一股巨力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随后，被人以娴熟的手法用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李肆抽出短刀，刀身在微弱的灯光下，微微泛红。
他贴到吕宗万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与日本鬼子的勾当，能够逃得过别人的眼睛么？”
吕宗万仍然极力保持镇静：“你不要听信谣言，我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肆掏出了几张相片，摆在他眼前。
上面正是他跟日本特务点头哈腰的照片。
吕宗万瞥见照片，面色瞬间失去血色：“这……都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我……我也有苦衷。”
李肆扳起他的一根手指，说道：“说，说的好了，我就快点。”
话音刚落，他熟练的用短刀开始将吕宗万手指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削下来。
每一刀，都伴随着吕宗万撕心裂肺的哀嚎，但是因为嘴被堵上了，他发不出丝毫声音！
“哟，嘴还挺硬的么？”
李肆又扳起他另一根手指……
如同在制作艺术品，他任凭鲜血溅洒在身上，冷酷的不似凡人。
吕宗万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李肆庖丁解牛般削的只剩下森森白骨，意志瞬间崩溃。
然而李肆依旧一刀刀的切削着他的血肉，并且每次吕宗万昏厥之后，都会被他用冷水泼醒。
吕宗万已经彻底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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