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伸手揽她过来。
“找不到了？该当何罪。”萧宸的手指划着她的手心，旖旎地让她往后贴着他。
姝丽不自主地握了握手，将他的手指卷起来，轻声嘀咕：“定是陛下叫人拿走的，嫔妾记得就放在那窗前的花瓶里面了。”
被她胡乱压了个罪名，萧宸也不恼，先放她去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看似这一出已经过去了，实则萧宸等着晚上再找她算账。
没料到夜里再一次被赶出去睡。
萧宸揉了揉眉心，问她：“阿宓，你给朕一个理由来。”
姝丽蜷在被子里，茫然无辜地看着他，小声说：“陛下在，嫔妾睡不好。”
昨夜就没睡好。
“来人。”萧宸朝外喊了一声，“叫太医过来。”
姝丽捏着被子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眼神带了几分讶然和慌张：“陛下找太医做什么……”
太医过来了不就全然暴露了？
“你既睡不好，自该让太医来看看，究竟是不是朕的缘故。”说到这里，萧宸冷了点脾气，昨日加之今日，姝丽摆明了不想和他亲近，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原因。
已经有宫人出去请太医了。
姝丽咽了咽口水，直觉今日怕是瞒不住，主动上前，膝行两步去抓萧宸的衣袖，看着他那张刻意为之的冷脸，有些心虚起来。
“陛下，若是嫔妾说……”姝丽扒着他，努力要让他抱着，声音也稍低，“嫔妾瞒了陛下一件事，陛下莫要生气好不好？”
果然，萧宸心道一声果不其然，他说姝丽怎么这两日这么奇怪，果然是瞒了他事情。
伸手把人抱住，他转了个方向，让姝丽坐在他身上，捧着她的脸，颇有些狠意，问她：“你瞒了朕什么，是根本没来月信？”
“你怎么知道？”姝丽瞪大眼睛，呆呆看着他。
萧宸眼神微暗，正要说什么，又被姝丽捂住了嘴，见她心虚地冲他笑笑，娇小的身子在他身上不安地动了动。
“不是这个事，瞒着陛下的，要比这个事要…重要一点点。”姝丽咬咬唇，尽量平缓情绪，观察着萧宸的神色。
“陛下答应嫔妾不生气好不好？陛下若是生气了，嫔妾会害怕的。”说得可怜极了，若不是此刻被捂着嘴不许开口的人不是萧宸，只怕真能被她这模样哄骗住。
能让姝丽说出重要二字的，只怕事情会超出萧宸的预计。
他伸手，拿开姝丽的手，看她片刻，轻轻摇头：“阿宓，要么你现在老老实实说，要么等朕知道以后再跟你算账。”
“你自己选。”萧宸摆明了这次不打算轻轻揭过。
这副神情和这句话与当初在马车上萧宸让她自己选的话何其相似，姝丽一下就慌了。
“陛下，陛下你别这样，嫔妾害怕……”姝丽埋着脑袋，撒娇地作势抬头去亲他，见萧宸还是狠心，只得重新坐好，面对着萧宸，低垂着头，手指捏在一起，轻轻开口。
“昨日林医女来给嫔妾诊脉。”
“她说，嫔妾好像、是滑脉——”说到这里，姝丽略一抬眼，紧紧盯着萧宸的反应，又急忙找补，“不过、不过她说的是好像，并不确定，还得要时间才能确定，嫔妾，嫔妾就让她先不要同陛下提起——”
“嫔妾怕陛下到时候会空欢喜一场，才……”
萧宸在姝丽说出滑脉二字的时候只觉得脑中一瞬空白，听完她的话，脸上已经黑了一片。
“姝丽。”萧宸神情肃然，冷着声喊了她的名字，喊完发现姝丽绷着小脸，一副倔脾气的模样。
“你好大的胆子。”这话说出口就带着问责的意思了，又气又无奈，手上却把姝丽抱回床榻上，拿被子盖在她身上。
“朕是不是还该夸你一句是为了朕着想。”
“这么大的事提都不与朕提一句，还想着瞒着，若是朕不逼你说，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萧宸的语气说不出的平静，只不过这声音却透着肃然，叫殿门外的宫人听见了都忍不住心头一惊。
自她们在昭纯宫侍奉，就没见过陛下和娘娘发脾气，陛下宠爱娘娘，也从未有冷脸，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明显是闹大了。
殿内，姝丽刚刚还刻意挂上的笑已经支撑不住了，她看着萧宸，哪能不知道萧宸是在生气，嘴唇轻轻颤抖着，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哑：
“我只是，只是想着再等医女确定了……再和你说。”
她也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连滑脉是什么也不知道，高兴着，兴奋着，又想着万一不是怎么办？自己在被子里想了一晚上也没睡着。
她没想到萧宸会这么生气。
“还有谁和你一起瞒着，朕看她们也不必跟着你了。”
“不、不许——”姝丽噙着泪，朝他轻吼了一句。
吼完了就憋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含霜带着太医在殿外，不知该不该敲这个门。
迟疑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道：“陛下，太医来了。”
里面传出声音，叫人进来。
含霜带着太医赶紧进去。
床榻上，帘子遮盖着，不知里面情形，不过还是能清楚地听见姝丽的泣声，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抽噎根本停不住。
虽然没听见萧宸说了什么，但从姝丽嗡声的泣音中还是能猜到她此刻正趴在萧宸的胸前。
没一会儿，从帘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被另一只手轻轻按着，露出纤细的手腕。
萧宸冷冷一声：“过来诊脉。”
太医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一眼，依言上前去，垫了一张丝帛，将手搭了上去。
这脉象诊得稍有些久，太医跪在地上，埋首道：“陛下，娘娘这脉象似是滑脉，只不过，脉象太浅，若要确定还得等些时日。”
萧宸已经知道了，姝丽被他抱在怀里，哭得浑身都有些发热，眼睛红了一圈。
他叫一旁的含霜去把林医女叫来。
含霜慢了半拍，总算是知道陛下今日是在因何与娘娘生气，这么大的事，只怕含雪也是知晓的，怪不得她看含雪的反应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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