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面前除了满地碎肉外，什么都没有，之前应该在这里的英雄全不见了。
它又扭头望向牢顶。
之前吊在上面痛苦抽搐的“弓长”也没了踪影。
什么情况？怎么跑得这么快？
“他们都走光了，现在咱们终于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张问从“龙牙”造出的缺口钻回笼里。
在“弓长”和怪人战斗的时候，其他英雄已趁机打开牢门，并且把丧失战斗力的英雄都救了出去。
而“弓长”则是被张问趁怪人拔箭时也送走了。
如今这里只剩他俩！
张问活动着肩膀，一步一步朝着怪人走去。
牛马怪人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缓缓靠近。
它只是牛马，并不是蠢猪。
回想起面前这个男人鬼魅般的速度，和深不可测的力量，它感觉自己没有胜算。
除非……
张问在距离怪人两米之处停下脚步，抬头紧盯着怪人的眼睛，说道：“我不信这世上有不死之身，10 次不行就 100 次，100 次不行就 1000 次，让我来试一下你的极限！”
“等等！”
牛马怪人赶忙举手喊停。
“嗯？”
张问颇为诧异地看着它，这家伙居然愿意交流了？
牛马怪人盘腿坐到地上：“你不是想让我投降吗？如果你能抗住我的牛马人生不喊苦，我就愿意投降！”
张问果断摇头拒绝：“你当我傻啊，不行！你不想投降就去死！”
“呃……”
牛马怪人急得冷汗直冒，它一挥手，从身体里窜出十道虚影，将它团团围住，强装镇定地说道：“假如我用出这一招，阁下又该如何面对呢？”
张问连连后跳，将双方距离拉开到 5 米，同时握拳蓄力。
出拳。
在怪人眼中，这一拳慢到了极致，就像是蜗牛爬行一样。
不过，在拳头周围的尘埃却诡异地停止下落。
拳头前方的空气仿佛有了实体形状，被拳头强行推动，发生扭曲形变。
当张问的拳头伸展到臂长的极限，一圈空气波纹自拳心扩散开来。
轰——
一道无可匹敌的拳罡汹涌而出，在牛马怪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它碾成了肉饼。
若从第三视角来看，从张问身前一米开始，出现了一道恐怖的锥形沟壑，就连铁牢的一面也被轰穿了。
下一秒，地面上的肉饼开始膨胀，眨眼间，牛马怪人又复活了。
张问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出一道拳罡。
“尼玛！”
怪人暗骂一句，然后奋身扑向右侧，勉强躲开这一记死亡拳罡。
它心念一动，十道虚影奔跑起来，朝着张问冲锋。而它的本体则开始朝着刚才被张问打穿的铁牢缺口方向逃窜。
张问眼珠快速来回转动，瞬间看清这十道虚影的运动轨迹。
他心中盘算一番，觉得想要在这些虚影之间穿针插缝地通过风险较大，还是走空中路线更为保险。
他纵身一跃跳至牢顶，再从牢顶弹射而下，以“∧”字型的方式成功绕过了这些虚影。
“别想逃！”
可当张问落到地面时，他却傻眼了。
原本应该在逃跑的牛马怪人不知何时竟然掉头回来了，此刻几乎与他脸贴着脸地对峙着。
“哈！来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吧！”
怪人一把抱住张问，同时身体内冒出两道虚影冲入张问的身体。
张问眼眶瞪得老大，瞳孔涣散，瞬间被拉入了精神世界。
两道虚影闯进张问的精神世界，却惊愕地发现这里漆黑一片，比黑洞还要黑暗。
它俩在这里肆意奔腾，却未能掀起任何波澜，甚至慢慢地被这里同化，毫无生气地沉寂下来，归于虚无。
现实世界仅仅过去了一秒，张问的瞳孔在涣散之后又迅速聚拢。
“嗯？发生了什么事？”
张问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
牛马怪人却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怎么他一点事都没有？
不信邪的它又再次召唤出两道虚影冲进张问身体。
这次张问仅用了半秒就恢复了神志，他疑惑地问道：“这就是你的痛苦？”
牛马怪人不可置信地放开张问，并踉跄地后退两步：“不……不可能，你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张问身后，那十道牛马虚影已悄无声息地排起队，一道道冲进他的身体。
每一道虚影的冲击，都让张问不由自主地往前踏出一步。
张问每往前踏出一步，怪人便抓狂地往后退后一步。
十步之后，张问单膝跪地，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怪人十分好奇地趴到地面，侧头看去，想瞧瞧承受了它十四次牛马人生的张问如今究竟是什么状况。
张问缓缓抬起头，吐出两个字：“就这？”
牛马怪人瞬间破防，它身体出现了裂痕：“不可能，不可能，怎么能有人对牛马人生无动于衷？”
张问站起身来，而牛马怪人是跪坐的姿势，两人终于处于同一高度开始对话。
“你的人生不过如此，投降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该不会是机器人吧？”
“我是不是机器人，你自己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怪人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张问的左胸上。
扑通~扑通~扑通~
是正常人类的心跳，怪人更加迷惘了。
“少从别人身上挑毛病，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不可能的，难道是你的人生比我还苦？”
张问眉头紧皱，回忆起曾经陷入的绝望，那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在其中一直坠落，坠落了很久很久，根本看不到希望的曙光。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并非完全无法承受，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更何况他现在的一切都在逐渐好转。
“或许吧，人向前走，苦才会后退。”
怪人眼神失去焦距，喃喃自语：“向前走，苦才会后退？我前面还有路吗？”
它身上的裂纹愈发增多。
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张问浑身摸索，才想起这不可能是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之前在 O 市就坏了，一直没来得及找杨初曦更换，因为对方住院了。
不是他的手机，那会是谁的呢？
“我的。”
牛马怪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手机，上面来电显示：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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