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迷迷糊糊地醒来时，看着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
她有多久没有睡这样一个好觉了？
在察觉到自己醒来之前，她再一次沉沉睡去。
回笼觉的时间并不久。
她在机器人管家敲门之前，先自己起了床，还顺便将正在她身边翻着肚皮睡觉的九九托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九九在她的口袋里扑腾了一下翅膀，就没动静了。
她把手机装进了另一边的口袋里。
白晓走出房门，自顾自地走进餐厅，要了一份早餐。
——当然，还是营养液。
比起味道做的奇奇怪怪的各种食物，她还是更喜欢味道稳定不出错的营养液。
更何况，餐厅里提供的营养液的味道，比东风西水给她的那份营养液……好喝太多了。
一旦她尝过了不好喝的，这份营养液就变得更美味了。
白晓面容扭曲地喝完了营养液。
但在她喝完营养液之后，还是感觉自己口腔中的所有的味蕾都被狠狠地碾过去了。
待喝完营养液，机器人管家才缓缓说：“尊贵的白晓主人，您今天需要前往研究所工作，请问您打算如何前往研究所？”
白晓耷拉着眼皮说：“我能怎么去？”
“都可以，随您喜欢。”机器人管家回答。
“……白鸮之前是怎么去的？”白晓问。
“您之前是乘坐汽车前往研究所的。”机器人管家回答。
“那这次我也这么去吧……”白晓说。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快到中午了。
她还不清楚这份工作的上班时间，但她估计……自己已经迟到了。
机器人管家上下点头。它头上的屏幕晃动，逐渐显出一串长长的数字来。
数字串闪了闪就消失了，变成了微笑的颜文字表情。
机器人管家说：“尊贵的白晓主人，我已经为您读取了前往研究所的路径导航。请您和平时一样上车，前往研究所。”
白晓小幅度点了点头。
她小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您会在下班的时候下班。”机器人管家说，“车会一直停在研究所的车库里。”
白晓叹了口气，说好。
除了说好，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又不可能不去上班……她还想有能够睡觉的地方呢……
白晓长叹了口气。她拨弄了两下自己面前的，已经被她喝得一滴不剩的营养液管子。
就算她再怎么不想去上班，她都要为了工资和……居住在这里的权利而去上班。
和她之前一样。
白晓嘟哝了两句，磨磨蹭蹭地挪出餐厅，挪上了那辆她曾经坐过一次的车。车座的触感和之前一样，是柔软而细腻的皮革触感。
只有坐在这里的人的心情不同了。
白晓用手掌摩挲了几下自己身侧的车座。她之前坐在这里还会觉得惶恐，但现在，她已经完全变成了“这难道不就是我的车”的无赖。
她再摩挲了几下皮革车座。
这辆车的内饰几乎都是皮革。虽然是皮革，但是完全没有皮革的气味。
白晓揉了揉鼻子。
车厢里也没有香水的味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白鸮的喜好，和她对车厢内部的喜好几乎一模一样。
白晓不情不愿地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
窗外的风景和她之前见到的也大差不差。道路像是看不到尽头一样往前延伸，远方的高楼和矮楼逐渐靠近，高高低低的灯闪着刺眼的亮光。
白晓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暂时收回了视线。
对于已经不那么好奇的她来说，窗外的景色只剩下了刺眼。
不管是剧烈反光的大楼外墙玻璃，还是闪闪发光的灯光，都在她的眼瞳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
即便她不再看它们，她的眼瞳上仍旧停留着那些闪亮的光晕。
白晓小声地叹了口气。
机器人的声音响起：“尊贵的白晓主人，请问您想要播放哪个歌单？”
白晓眨眨眼：“……什么歌单？”
机器人在后视镜的光屏上露出笑脸：“您有三个不同的上班歌单，请问您想要播放哪一个？”
“……”白晓干笑了声，“那就随便放一个吧。”
她记得自己和白鸮的听歌品味也差不多——说不定白鸮喜欢的歌，她也喜欢呢。
在片刻的安静后，车厢内缓缓响起了平稳的歌曲前奏。
——和节奏骤然变快的歌词念白。
白晓侧耳听了听。歌词的念白过于迅速，她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一小部分歌词。
但就她听清楚的那部分而言……她感觉这是一首用来辱骂公司和上班的歌。
很符合白晓认知的，白鸮的精神状态。
白晓也不情不愿地承认，她确实好像挺喜欢这首歌的。
就算她还没开始在这个世界上班，但她在之前也上够班了——谁会喜欢上班？
反正白晓不喜欢。白鸮也不喜欢。
白晓稍微轻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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