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回宿舍时，沉星·凯房间的那一侧传来的食物香气已经消失了。白晓估摸着对方是也去上课了——上课，上课。白晓一想到自己马上要上十天的课，就感觉自己的余生都没什么指望了。
前途一片灰暗啊。
白晓疲惫地想。
她把自己昨天看了几页的书依次在斗柜上摆好，再拿起上午要用的三本书。如果不是上午有三节不一样的课，她或许还会不这么充满悲观。
但白晓一想到之后要上的课，她就忍不住要唉声叹气。连带着她手里的这三本书，都沉重得仿佛三个铅块，重重地将她的手往下拽。
她在心里抱怨归抱怨，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课表上的内容，去了第一节课的教室里坐着。
这是一个和早课时的教室别无两样的阶梯教室，一名年龄稍长，穿着素雅长裙的女人坐在讲台后，那双温柔的黑色眼睛从眼镜镜片后抬起来，看向走进教室的白晓。
她说：“同学，你好。”
白晓紧张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学生用包，小声说：“您好。”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课表上也没有写每一门课的老师名字。她只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并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乖巧点。
女人说：“你是第一个来的。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白晓紧张地抿了抿嘴。
她不想说，但不敢不说。
她张开嘴，但她的声音在传出口腔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女人微笑着说：“好的，谢谢你。”
白晓赶紧摇了摇头，低着头快步走到了教室靠墙的位置上坐着。她直到坐下，才敢再抬头往四周看。不知为什么，她到处乱转的目光又碰上了女人的目光。
白晓在对方带着笑意的目光里节节败退，迅速低下了头，不再看这间空荡荡的教室了，只先把这节课的教学书拿出来预习，以免这名老师一时兴起，叫她起来回答什么问题。
白晓看了几章，便听到教室门口有人声。
她试探着抬头看老师，见对方也在往门口看，这才放心大胆地看门口。一群清秀的男人们前拥后簇地进了教室门，但又停在了教室门口。
领头的那人在看见老师后，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他倨傲地抬起了下巴，说：“帝国第一军事学院里没有男老师？”
“呀。”老师脸上仍旧带着笑，“你想要男老师来教？”
“那是自然。”男人自信地说，“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几个女人！我可是被母亲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当然要和男人们呆在一起。”
“嗯。”老师笑着说，“那你就出去吧。”
男人睁大了眼睛：“我们可是那位大人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
老师温和地笑了笑，平淡地说：“男人的基因还是太劣等了。看来还是应该要和凯说一声，再筛选掉一部分不成熟的基因啊。”
她在男人惊愕的目光里，慢吞吞地笑着推了推眼镜，说：“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快滚吧。”
原本在男人群中心的人往后退了两步。位于他身后的人往两侧退去，没有成为托住他的支柱。他很快就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剩余的男人们鸦雀无声，仿佛是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其余的学生就找位置坐吧。”老师扫了一圈，满意地微笑，“我希望你们把劣等基因藏藏好，别让我再赶一次人。”
男人们安静地走到了教室的另一侧，占据了那里的一小片空间。
在他们坐下后不久，女人们也来了。她们笑着走进教室，一些自来熟的学员笑着和老师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老师笑着应了，“快坐吧。”
待最后一名压着时间赶来的学员也坐下，老师才施施然站起了身，说：“今天是我们上的第一节精神力理论课，我是你们这节课的老师。如果在路上遇到我，叫我理论老师就好。”
她没有给学生留思考的时间，便继续说下面的话：“接下来，拿出这本《精神力总叙》。”
她抬手轻轻一招，原本安静躺在讲台上的一本厚书便飞到她手上，被她轻轻握住了。
理论老师说：“翻到第十页。”
她手中的书安静地翻到了第十页。
“啪”的一声响起，低着头的学员们再抬起头看她。理论老师笑着说：“双手放在膝盖上，用精神力将书翻到第十页。”
小声的议论声响起再消失。
白晓悬起的心放下。太好了，上来就是这种简单的小测试……
她一边想着自己经过了这些事，心脏是不是也能被锻炼得强大点；一边用精神力捏出一只无形的手，将书翻过了十页。
空气中只有沉默的人的呼吸声，和书页一张张翻动的声音。
“做的不错。”理论老师说，“接着我会让教室中所有外显出的精神力都回归它们都来处——然后所有学生将书翻到第十三页。”
白晓突兀地察觉到了一丝在空气中弥散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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