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眼自己此刻的模样。
太久没剪头发了，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额上。
他伸手理了理，让头发遮住眉骨下的伤口。
太难看了。
回去他就去做祛疤手术。
关子琛又低头拽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
和两只狗一起颠簸了一路，他都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了。
他已经被姜语笑拉黑了。
不能让姜语笑直接看到这样不修边幅的他。
特别是姜语笑旁边还有一个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花孔雀的情况下。
关子琛偷偷露出半只眼睛，瞄向他们。
厉煜为什么会认识姜语笑？
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怎么毫不知情！
傅天睿知道吗？
*
“你在看什么？”姜语笑注意到厉煜一直在看马路对面的方向，好奇问道。
厉煜收回凌厉的目光，“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
“哦。”
姜语笑和厉煜午后一起去了汽修店。
她想让厉煜把那辆车给拖回去。
还以为会费点口舌，没想到刚一提厉煜就答应了。
“也是，你要开学了，运回京城我再教你开。”厉煜颔首道，“我让拖车司机把车放到寰宇景悦的地下车库里。”
姜语笑只想赶紧让厉煜把这烫手山芋给运回去，含糊地点了点头，又微不可见地摇了一下头。
等回京城了，她可以不认账！
当然，厉煜想约姜语笑晚上吃饭，姜语笑以有约为由婉拒了。
二人在汽修店等了一会儿拖车，厉煜看了看时间还没到饭点，就说先送姜语笑回家。
姜语笑答应了。
走到姜语笑家楼下，厉煜对姜语笑说：“上去吧。”
姜语笑一愣。
她以为厉煜还会缠着她说些什么。
没想到这么轻易地让她上楼。
“你来江城，真的只是为了给我庆生？”
厉煜“嗯”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厉煜不是闲人，京城还有要事。
“行，那我先上去了。”
姜语笑跟厉煜之间的相处不多，对厉煜没什么感情。
哦，除了厉煜穿制服时，能带给姜语笑一点惊艳。
姜语笑将那顿推迟了许久的午饭补上，自认已经算是尽了小小的“地主之谊”了吧。
她说完，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就转身准备上楼。
“等等。”
刚迈上两级台阶，就听到厉煜在身后唤道。
姜语笑停住动作，扭头。
厉煜柔和了原本冷硬的眉目，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笑笑，生日快乐。”
“……谢谢。”
她抬眸看了眼厉煜。
厉煜昨天刚到江城，明天就走。
运了辆车来，又运走。
可以说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
除了这句真心诚意的生日祝福。
姜语笑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厉煜，你不用这样的。”
“什么样？”
“不用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也不用教我开车什么的。”姜语笑说，“我可以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我不会答应……你的追求。”
厉煜嘴角的弧度缓缓放平。
真果断的拒绝。
但，兵无常势，他厉煜的代名词就是知难而进、百折不挠，最擅长的便是化险为夷、扭转乾坤。
他颔首，“好，第一次。”
“啊？”
“笑笑，从意识到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一千次、一万次的准备。”
一千次、一万次？
姜语笑微怔。
“我送你礼物，教你开车……没有什么‘用不用’，这些都不是以追求为目的的，而是，我想给你这些，我想为你付出。”
厉煜看着姜语笑，继续说：“即使一千次、一万次，即使永远，我也甘之如饴。”
他目光坚定。
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这是效忠者的誓言。
从此以后，他的心脏将不止为太阳东升之处跳动。
姜语笑站在两级台阶之上，能轻而易举地和高大的厉煜平视。
那双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姜语笑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扔下一句“随便你”，就跑上楼了。
直到姜语笑的身影消失，厉煜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热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息些许。
身后传来脚步声。
厉煜转身，看见来人后，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神色，“Samuel？”
关子琛冷冷注视着厉煜，湛蓝的眼瞳中闪烁着暗光。
“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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