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眼前的卧龙，速通何学正的诡计，又想想那边的凤雏，秒解舞弊背后的真相……
宫常颖纵然身为知府见多识广，但是此刻依旧忍不住仰天长叹：
“果然最适合八扇门的人才，都在别的方面发展啊！”
厉新龙没有一点被阴阳的自觉，
他傻乎乎回味着方才李药师新开创的刑罚，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见此，宫常颖更是无奈扶额。
“去把那个人带过来吧。”
顿了顿，宫常颖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厉渊，又嘱咐一句：“把那位药师也请过来。”
厉新龙应了一声，抱拳退下。
很快，他领着李镐玉，拎着叶霄回来。
李镐玉恭敬地低着头，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是他脸上表现出一派无害谦卑。
“小民李镐玉，见过知府大人。”
宫常颖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看看面前恭敬的白皙药师，真的很难把他和小半时辰抓到舞弊元凶的神捕联系起来。
他目光灼灼，周身气势一变，迎面而来威严正大的气氛，被气场针对的叶霄只感觉双腿打颤，全身下上隐藏的东西都被看透了。
“姓名。”
“叶霄。”
宫常颖闻言思索一下，眉间出现一丝诧异：“可是叶霄，叶日朗？”
沉默一会，叶霄点了点头。
宫常颖眉头一皱，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说，这二十二份相同的答卷是怎么回事！”
李镐玉在一边只感觉空气中一道道浩然正大的文气如潮水一般荡漾开来，接着在自己面前死到临头才愿意说出真相的叶霄，在知府面前没有一点抗拒的余地，直接便坦白了。
叶霄脸上带着不显眼的抗拒和挣扎，但口中的话清晰明了：“我为了陷害厉渊，想让他陷入舞弊事件被狠狠惩处，所以谋划了这一切。”
听见这话，宫常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厉渊？
他怎么得罪你了，没记错的话他在余明县，你在江都府城，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叶霄挣扎着，但嘴中不受控制说出答案，已然万念俱灰。
他神色戚戚道：“他陷害何学正进入大牢，我想为他复仇。”
“所以你就谋划了这一出……”
“真是放肆！”宫常颖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放，茶碗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他脸上带上显而易见的愤怒：“因为想报仇就在院试之中栽赃陷害，你视院试为何物？！”
叶霄抿着唇，不发一言。
李镐玉发现了盲点，他提醒一般，询问道：
“那你是如何做到二十二章考卷一模一样的呢，这偷梁换柱未免也厉害了吧。”
听见李镐玉貌似惊叹的话，叶霄心提了起来，果不其然宫常颖被提醒，呵斥道：“还不如实招来。”
叶霄脸色灰败，看向李镐玉的目光带着怨恨，以及三分隐晦的畏惧。
他身不由己开口：“是从何学正那里得来的一张墨宝，祭酒大人的手书。”
回忆了一下，宫常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是那句话……好好的黑白分明被你用作颠倒黑白了，还真是好样的。”
叶霄沉默。
宫常颖也没有耐性再等他回答，他神情冰冷瞥了一眼叶霄：
“院试陷害他人，其心可诛，按理应该全家抄斩，念在家人无辜……
便明日问斩，以儆效尤吧。”
叶霄在被李镐玉抓到的时候，已经对结果有所预料，他脸色惨淡，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俯身道：“多谢大人恩典。”
宫常颖想了想，倒是高看了叶霄一分，
“那何凯旋也不无辜，院试之前袭杀考生，之中又授意他人栽赃陷害。
便剥夺功名，一并问斩吧。”
叶霄闻言人傻了，他声音颤抖，急忙道：“大人，此事是小民的决定，和学正大人无关啊。”
对此，宫常颖不屑冷笑回应。
无关无辜？
真当他宫常颖二十多载的官场沉浮白混的不成。
见到知府大人心意已决，叶霄脸上失去血色，他五指握拳，圆润的指甲被大力刺入血肉之中。
半响，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死到临头，小民还有两个疑问，能否请厉书生和李药师解惑。”
宫常颖没有参与，示意让李镐玉和厉渊自行决定是否回答。
李镐玉摸摸下巴，轻松道：“你问啊。”
“其一，为何我这计划会失效，二十二份普通的考卷会让知府大人投注心神。”
厉渊淡漠地瞥了一眼叶霄，淡淡道：“二十二份普通的雷同卷，和二十二份文气缭绕的雷同卷，处理自然是不一样的。”
叶霄看看厉渊难掩青葱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他跌坐在地上，仰头看向厉渊，轻声喃喃道：
“倒是我小看天下英豪了，未曾想你天资横溢，不过弱冠便领悟文气。
枉外界还认为我是这些年九江最具天赋的读书人。”
厉渊没有回复，成王败寇，他只是俯身对上叶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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