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碧水城都是晴空万里，孩童们从街前跑过，笑声不断传进了院子中。
“小姐，您要出去看看吗？”阿九跟着明琅站在墙壁下，侧脸看向她。
阿九有些担忧，明琅已经好几日不曾出去了。
“不想出去，一二在哪里？”
明琅说的时候，越观澜正朝着她走来，手上提着糕点坊的食盒。
阿九看向月亮门：“还是站在那里。”
明琅唇微挑，看，果然如此。
出去了身后也要跟着尾巴，还不如不出去。
阿九也懂了，她隔空瞪一二。
然后转头有些惆怅，这些时日府中实在太过像死水，明琅有孕该心情愉悦些才好。
阿九挪进明琅，声音压到最低：
“小姐你要是想走，我们可以试试。”
明琅眯着眼看着飞鸟掠过，不知道瓜瓜还好吗？
她听见阿九的话后，摇了摇头，越观澜已经知道她有这支暗卫，一定早有准备。
更何况这暗卫是之前侯爷给的，她不想让侯爷为难。
阿九也叹气。
过了大约一盏茶后。
“世子清早便离开了，原来是给小姐你买碧水城的糕点了。”
她说着偷瞄明琅，然后企图从明琅脸上找出些其他神色，可没有。
明琅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还是望着墙外的晴空。
她眼眸一眨不眨，仿佛外面有极度吸引着她的存在。
越观澜已经来了她身旁，碧水城有许多家做鱼糕这类特色糕点的铺子，可只有一家最受人追捧。
若不早去，等待的只会是被抢购一空。
越观澜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他摸了摸她的手背，确定不冷后松开。
然后将食盒打开，最上层的便是鱼糕，白色小方糕上面印了尾小鱼，可却不是用寻常糖面制作，而是混入鱼茸做成了咸口。
“尝尝，是阿九经常去买的那一家。”
除了这鱼糕，底下几层都放着不同样式的糕点，莲花酥，桃片糕，什锦宝团，还有兔糯糕，甜水枣糕...
咸甜都有，甚至还有辣味。
“是啊，小姐，这兔子好可爱，看着就好吃。”阿九指着那盘兔糯糕道。
明琅虽然视越观澜为无物，可不会这样对待阿九。
她看了那些糕点，将那盘兔糯糕端起来，然后给了阿九。
“喜欢就多吃点。”
阿九捧着盘子在两人之间看，尤其是越观澜，算了，她得承认自己没有活跃气氛的天赋。
便端着糕点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怎么不吃，食欲不好么？”
越观澜伸手将明琅的手牵住，这些日子对他来说仿佛是美梦一场。
明琅还活着，没有真的死在他怀中。
明琅想收，但敌不过越观澜力气，也就算了。
“再好吃，常吃也该腻味了。”
明琅扫过那些糕点，这话既是在对越观澜说：
她如这糕点，再好看多瞧也就那样，也很难长久喜欢，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可明琅忘记了，对于越观澜来说，他是求而不得那方，自然看待话的方向也不同。
“我说过，满满喜欢那种男子，我都可以变成那样。”
他是以为明琅看腻了自己这张脸。
她喜欢傅齐那种，自己也可以变成那样，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明琅闭嘴不再说话。
这时候离开的阿九又来了，她轻声说：“小姐，侯爷来了。”
长阳侯来了？
明琅想都没想对阿九说：“说我不在。”
可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阿九都在此处，那她又怎么会不在。
心中懊恼自己该吩咐阿九去郡主府说下的，长阳侯也就不会突然来了。
就在这时候，长阳侯已经进来了，明琅多日不曾去郡主府，想着可能是有孕不大方便，便带着准备的各种滋补品前来找她。
可来了后，阿九便一直表现奇怪，长阳侯心中有了计较。
“容璋。”
不需要走近认人，这个儿子向来是夺目的。
他看向明琅，怪不得多日没有去找他。
明琅回了个笑，可她不知道强行挤出来的笑容，是多勉强。
越观澜转身，迎上了长阳侯的锐利的眼眸：
“父亲。”
明琅走上前，隔开了两人的视线，然后朝着长阳侯而去，见到他，明琅还是高兴的。
“侯爷是自己来？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倒不是她要维护越观澜，但长阳侯看见越观澜出现在这，想必瞬间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不愿长阳侯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想他动怒。
“满满，我给你带了些孕期开胃小食，还有些血燕，雷参这些滋补品。平日要吃好些，我看着你都瘦了。不可光顾着孩子。”
长阳侯说着话，然后招呼阿九：
“里面的小食，你带满满去吃，我同容璋讲会话。”
明琅听后想要阻止长阳侯，但对方拍了拍她手：
“去吧，不会如何的。”
明琅一步一回头，消失在月亮门外。
长阳侯注视着儿子，他没有大发雷霆，而是长叹气：
“你实在和你母亲太像了，一样的顽固偏执。这样的偏执会害了你和明琅的，容璋。”
“父亲也是来劝我，那可不用再多言。”
那样的话，他听了太多次。
长阳侯一言难尽看着他，随后道：
“容璋，为父只问你两句。一是你当真是爱满满才无法放手，还是只是她多番逃拒下挑起你的好胜心？”
这话也何其熟悉，陆从文，楚虞，都曾追问过。
可答案永远唯有那一个，他从来不动摇。
越观澜余光落在明琅离开的那道月亮门处，从她成年的背影，瞬回到了明琅少时的背影。
他在无数场景下，目送明琅的离开。
“在她来家中次年，我便知道心悦于她，从未移情。”
他出身如此，身旁最不缺便是各式容貌绝色的女子，可他只要明琅，也唯有明琅是他心之所向。
长阳侯眼中也有似意外，竟然如此早。
他又有了片刻恍然，当初华阳也曾说过自从第一眼起，她便倾心于自己。
回想前半生的纠缠，长阳侯拍了拍这个儿子的肩膀，他语重心长道：
“好，那我的第二问便是即便继续下去，终会逼明琅至死。你也还是不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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