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儿，腹空侗。胡旋舞，疾如风。
眼看着喝高兴了开始脱衣服跳起了胡旋舞的李二君臣，罗霄忙对李承乾道：“快让人把几位公主送回去吧，这帮臭不要脸的要表演祼奔啦。”
说完他也让人把罗罗送回家，小丫头不愿意罗霄答应让她回去好好玩三天这才走。
李承乾命人把襄城公主几个还有李佑、李愔两个岁数小点儿的都送回宫。那边兴致超嗨的二陛下果不其然带着手下一帮大汉开始了舞蹈，那帮悍将一个个甩了衣服光着膀子屁股扭的那叫一个风骚，二陛下那小圈儿转的那叫一个那什么荡。
舞到四蹄子汗流后，二陛下趁中场休息把李承乾兄弟几个叫过去给群臣敬酒。
秦二爷也把罗霄叫了过去给他介绍在坐的这些猛人，罗霄所知的秦王府十八学士、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等还活着的基本上都在了。
这堆人里头罗霄着重注意了一下长平郡公张亮和驸马柴绍，这两个人见到罗霄之时好像都有些不自然，想想史大奈的话，罗霄觉着没准儿自己从北邙山被刺杀之事跟他们有关系，回头得好好查查。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秦二爷着重向罗霄介绍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粗壮汉子。右武卫中郎将，魏城县男牛秀牛进达。
秦二爷给罗霄介绍其他勋贵公卿之时，罗霄只是以道家揖手之礼相见，可是到了牛进达这里却变了。
得知眼前之人便是牛进达后罗霄衣正正襟恭恭敬敬的拜倒施了一礼。“小侄罗霄见过伯父。”
牛进达有些慌，他万没想到罗霄竟然给自己行此大礼。罗霄归唐之后的表现他回到长安之后可是听说了，这位绝对比之儿时更加桀骜不驯，除了私下曾经给秦二爷磕了一个外，就算见到皇帝也不曾下拜，万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他竟然给自己也磕了一个，这让牛进达有些受宠若惊。
“起来吧、起来吧，快起来吧。”牛进达上前把罗霄搀扶起来还弯腰替他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丑脸上带着一丝憨笑与激动却是没有多言。
罗霄听家将说起过这位牛进达牛爷的脾气秉性，这是个干实事的人，嘴笨的很，非常不善言词。他吃亏就吃亏在嘴笨上，所以跟他一起投唐的秦二爷、程咬金都混成了国公，而他还只个上县男。
见罗霄竟然给牛进达行如此大礼，知道他脾气秉性的人暗暗吃惊，不知道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牛进达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程咬金抱着草包肚子过来大声嚷嚷着：“我说罗虎头，你小子可不对啊。当初见了恁老伯父俺咋连个躬也没打，今日里见了这丑牛咋还跪下啦！”
罗霄正色道：“坐在的诸公有一个算一个，所争所谋者无不是封妻荫子富贵荣华，牛伯父却不是，他正真正为天下太平，为百姓福祉而战的战士！想当初天下大乱盗匪四起贪官横行，牛伯父之父牛汉公身为郡主薄清漳县令不贪赃不卖法不受贿甘守清贫，乃至全家相继饿死，浩然正气上冲霄汉下透九幽，实乃人臣之典范。
牛伯父眼睁睁看着亲人相继饿死才弃文从武，他所求的不是一家一姓之富贵荣华封妻荫子，他求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至于个人得失却从不计较。
就拿这官爵来说，当初牛伯父是与程、秦两位伯父同时投唐的，这些年来立下的功劳虽比不过他们两位也不至于只做一个中郎将，只封一个小小的县男吧？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怨天尤人了，但牛伯父没有，仍然在兢兢业业的恪尽职守。
且不说那些世家门阀，尔等公卿将相哪个不是身内身外田产铺户众多明里暗里妻妾成群的？但牛伯父却没有，他家中除了职田口分田外再无一亩田地多余，更无一间铺户买卖。家中除了一妻一子之外，仅有一个老仆！
人皆言尚书左丞曲阳县公魏征清廉，敢问魏县公，可敢站出来跟牛伯父比较一二！贫道对牛进达其人只有两句评语：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富贵荣华，不负白首之约。”
罗霄说罢看了看程咬金接着道：“先父战死之后那些所谓的新朋故交全都躲的我罗家远远的，独秦伯父与牛伯父不以罗氏落破折节下交。尤其是牛伯父，其本身并不富裕，但是隔三差五还给接济我罗家，就份恩情天高地厚，于公于私罗某都该拜他一拜。”
罗霄一席话出唇程咬金很尴尬，特别是罗霄拿牛进达不负白首之约说事。牛进达的夫人生下儿子牛通之后便不能再生了，牛通生来腿便有些跛，许多人都劝牛进达再娶个，就连他夫人都劝他，但牛进达断然拒绝了。
再想想自己，夫人刚亡故三个月就急着要续弦，为这事儿程处默几兄弟对自己都有意见了。这不比不知道，一比高下立判。
至于说接济罗家，程咬金原本想要争竞几句的，逢年过节自己也有派人给罗家送过东西，但是想想都送了些什么程咬金自己也没好意思再多说。
二陛下等人听了也颇受触动，皇帝老儿心中还有些羞愧，牛进达作为秦王府的老人，这些年干了些什么立了哪些功他不是不知道，可就因为人家长的丑不争不抢，就只给人家一个魏城县男的爵，这有点儿忒欺负老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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