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干头恶狠狠地瞪着希索，企图用目光让希索吃不下饭。
但让莫西干头失望的是，希索仍安然自得地用刀叉优雅而干脆地分尸着盘子中的牛排。
牛排看上去半生不熟地，鲜红的血液淋在了它的表面，宛若一汪深邃的湖泊。昏暗的酒馆中，只有烛光隐隐晃动着，凭空增添了几分妖艳。
苍白的少年露出尖锐地牙齿，不急不缓地撕扯着牛肉。大口饮下鲜红的血液，随后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喝完之后，他似乎又朝自己看了一眼。
那眼神，与看那块牛排的眼神一般无二。
“咕咚。”
莫西干头咽了口口水，别扭地移开了目光。
一直盯着这个少年看，弄得自己反而有点不安了。
话说回来，那个牛肉到底是几分熟的，流出的血未免也太多了……
于沉默的气氛之中，老妇人终于制作好了两碗牛肉面，端到了吧台上。
莫西干头松了一口气。
节奏终于又能重回正轨了。
他取过面碗，打量了一下，面露厌恶之色。
“今天本大爷不吃牛肉！”
他举起汤碗，往地上狠狠一砸。
但预料之中的破碎声却没有传来。
“你不吃牛肉点什么牛肉面？”
那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接住了砸下的碗，随后奇怪地看了自己一眼。
希索将面、汤和肉扣在了自己的那份面上，随后将空碗摆在了吧台上，对着老妇人道：“再添两瓣蒜，谢谢。”
老妇人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答应下来，前去后厨拿蒜。
希索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的莫西干头，好心提醒道：“挑食可不好。”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莫西干头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道。
“怎了？”希索不解，“人类每天都需要摄入足够的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无机盐，否则可能会产生营养不良的现象。”
“如果不吃牛肉的话，有些替代的饮食蛋白质含量在牛肉的六倍以上，不过可能不合一部分人群的口味……”
莫西干头能感觉到对方很认真地在讲解一些事情。
然而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对方真的在故意找茬！
“你知道我是谁吗？”莫西干头恼怒道。
“不知道。”希索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本大爷可是……”
但还未等莫西干说完，希索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过若是让我猜的话……雄性人类，生理年龄27岁，没有性别认知障碍，也不是性少数者。”
“发型是七个月前做的，对于个人卫生打理不上心，但是因为好面子，平日有整理好仪表再出门的习惯。”
“职业应该是行会或兄弟会的打手，有一定地位，并且把这件事视作自己上升的渠道之一……现在的头领是你的亲戚朋友么，还是你与对方有旧？”
“嗯，应该是后者。”
“很想取代自己现在的领导者？不，应该是憧憬，希望能成为对方的左膀右臂，右臂有过魔力锻炼的痕迹。不过缺少天赋和财力支撑，现在还只是战士学徒，未入阶。”
“性格上比较爱慕虚荣，不过并不贪财，同事对你的评价应该是比较仗义。似乎有嫉妒的对象，是情敌或者竞争对手？”
“恃强凌弱的性格，应当是家庭原因？你的父亲应该是比较刚烈的性子，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以暴力为主，这对你的人生产生过很深远的影响……”
“嗯，父母有没有离异？”
“五岁？十岁？十四岁？啊，看来是十四岁那年。”
希索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子。
“那么，你的通天商会存折的密码是……”
“等等！”莫西干头惊恐道，“你，你调查过我？”
他接连退了几步，撞到了椅子，却浑然不觉，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对方在说话时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就仿佛只是在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是，他的话语如同尖刀，一根根刺入自己的身躯，把自己像是洋葱一般层层剖开。
莫西干头感觉自己的安全感与边界感正在急速流逝着。
精神世界里的九璃也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希索回答道，“只是看过这个剧本而已。”
“开什么玩笑？”莫西干头恼羞成怒道，“你果然是别的行会派来……”
“别的行会？”希索摸了摸下巴，“那么就说明你是地下行会的成员了。”
“从这个酒馆的布局来看，这里应该是上了年头的老酒馆了。因为开店较早的缘故，地段位置很好。”
“也就是说地下行会看上了这家店，认为这里是新的财政来源？是因为地盘扩张而缺钱了吗？和邪教徒有关吗？”
“既然以前没有来占据这个酒馆，那就说明这里曾经是有庇护者的，是其他的行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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