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尔也不是没见过罗伯特，相反，她注意到这个小刀会首领的次数还挺多的。
取出裂隙门户的时候、在裂隙中躲藏在擂台角落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对方还活蹦乱跳的，而现在的状态就完全称不上健康了。
他的皮肤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上面布满着自己挠出的抓痕和血印，他的目光呆滞无神，身形佝偻，毫无生气可言，仿佛一具活生生的行尸走肉。
凯拉尔试探性地往他的身上拍去一道高等复原术，但罗伯特却毫无变化。
显然，这种变化是永久性且不可逆的。
即使魔法的效果消散，对方也已经变不回原来那个魔战士了。
“第一次裂隙那会，我就跟你提到过这种情况了。”
“他的心智已经被摧毁了。”飞艇底下传来希索的声音。“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提前清场，同时让你在索拉里斯防护道具失效时让你杀死他的原因。”
“魔法物品是有效果的，但只是一时。”
希索的声音略有遗憾，就仿佛夹起的狮子头不小心掉在了桌子上，还过了三秒钟一样。
还不如让自己提前吃掉呢。
“人类的心智过于脆弱，缺乏保护的情况下，不可直面我的真实形态。”希索继续道，语气中不乏告诫，“当然，那些尚未完全开发自身力量的魔族也不行。”
“在那种形态下，我亦无法控制自己的影响力。”
凯拉尔的贸然行动可能获得计划外的进展，同样也会遇到计划外的风险。
这家伙有点疯过头了，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这让希索有些头疼。
当然，他同样也是在警告自己，以后制定计划的时候应该为凯拉尔单独准备后备方案才行。
想到这里，希索不由感到了些许疑惑。
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会在意人类的死活了，虽说是同行者，但生老病死是人类这种脆弱生物的常态，他早已经习惯了才对。
吸血鬼没有生理反应，他们的心脏不会为任何人跳动，希索也无从得知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所以他一如既往地逃避了现在的想法和心情。
有什么困扰的念头往后延个一百年好了，说不定困扰自己就解开了呢。
“希索大人说的自己简直就像是邪神一样。”凯拉尔不岔道，“不可直视，不可窥探，不可亵渎。”
“否则就将触怒邪神，遭到诅咒。”
“难道不是这样吗？”希索反问道，“任何回应都会给对方带来灾厄，而不作回应，对方忍不住来窥探同样会遭受巨大的灾难。”
血月可以指引前路，但过于接近血月者也会被黑夜无情吞噬。
和凯拉尔同行的旅程应该会在帮她解除神明的困扰之后结束，毕竟那时候她应该不再有神明的加护了。
失去了神之眸，自然也不会再有永驻的抵抗魅惑的效果了。
“反正对咱来说不是这样。”凯拉尔哼哼道。
“那是哪样？”
“你猜？”
“不猜。”
接下来的旅程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
经过一日一夜地飞行,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金色的光芒。随着距离的拉近,那道光芒逐渐扩大,最终呈现出一棵巨大而璀璨的黄金树的轮廓。
黄金树的规模令人叹为观止。它的主干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头,高度更是难以估量,仿佛要刺破云层,触及天际。树干表面覆盖着一层金色的树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整棵树都是由纯金铸就。这层金色并非装饰品,它们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树冠更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奇观。它向四面八方延伸,覆盖了大片区域面积。密密麻麻的枝干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支撑着无数的平台、建筑和悬空的花园。
这些建筑有的依附在粗大的主干上,有的悬挂在粗壮的枝干之间,还有的直接建立在巨大的树叶之上，一如既往刻绘着反重力法阵。
而希索和凯拉尔将要去往的托基，正处在黄金树的枝干上。
“在黄金树这里，平民区和贵族区是严格分开的。”凯拉尔介绍道，“每个城市都只有流淌着贵族血脉的人才可以进入，而平民只能呆在每个树冠前那小一号的卫星城中。”
“向贵族城市运送物资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学艺不精的商人或是平民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化作亡魂归树。”
在这个空中的世界里,黄金树巧妙地将平民区和贵族区隔开。各个树冠的最上层,照得到阳光的地方,是贵族们的居所。这里的建筑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财富和权力。
贵族们的宫殿和别墅常常建立在巨大的树叶之上,享受着最好的阳光和最清新的空气。他们还拥有私人的空中花园和观景平台,可以俯瞰整个树冠城市。
相比之下,平民区则位于树冠的下层。这里的建筑虽然也借助树木的支撑,但明显简陋许多。不少反重力法阵年久失修，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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