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洞里，气氛比洞外那冰火两重天的能量还要诡异三分。
左边，洛雨盘膝而坐，手握地心火玉，周身黑气与赤红暖流交织，俏脸冰寒，睫毛上都凝着细小的黑霜，一副“生人勿近，近者格杀”的冰山魔女范儿。
右边，完颜灵麝同样握着火玉疗伤，脸色稍缓，但偶尔抬眼瞥向林风时，那眼神幽幽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和小委屈，活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
林风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铁板烧上，两面煎烤，里外不是人。他努力缩小存在感，专心吸收火玉能量，心里疯狂吐槽：造孽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把那坑刨大点！
地心火玉果然是好东西。温和而磅礴的炽热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不仅快速修复着之前的消耗，更与他体内那缕阴寒魔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炼气四层巅峰的壁垒竟然开始松动，隐隐有向五层突破的迹象！
连带着，他对空灵珠的感应也清晰了一丝。在火玉能量的滋养下，珠子的运转似乎顺畅了不少，那种偶尔的“噎涩”感减轻了许多。
“果然是好东西！老祖诚不欺我！”林风心中暗喜，更加卖力地吸收起来。
时间在沉默（尴尬）的疗伤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洛雨率先睁开眼，周身的魔气明显平复了许多，虽然依旧存在，但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不安。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林风和完颜灵麝，最后落在林风身上，忽然开口，打破了洞内的沉寂：
“你之前说，知晓本座伤势来源，还提及…月华神殿和《月华凝霜诀》全本。详细道来。”
来了！兴师问罪（求知若渴）来了！
林风心里一咯噔，赶紧停下修炼，脑子飞速运转，琢磨着怎么把老祖卖…啊不，是请教来的信息合理加工一下。
他斟酌着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又可靠：“回长老，晚辈也是机缘巧合，在一处上古遗迹的残破玉简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说月华神殿乃是上古一大隐世宗门，其镇派功法《月华凝霜诀》威力无穷，但修炼条件极为苛刻，且功法似乎…本身就有缺陷，极易灵能逆转，化月华为魔霜。而长老您所修的，似乎是…经过篡改或者残缺严重的版本，故而…”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洛雨的脸色。只见她听得极其认真，冰眸之中光芒闪烁，显然这些话戳中了她多年的困惑。
“功法缺陷…篡改…”洛雨喃喃自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玉简何在？”
“这个…那玉简年代太过久远，晚辈看完之后就…风化碎裂了…”林风一脸“遗憾”地扯谎，表情逼真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洛雨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想判断真假，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没再追问。她转而问道：“那你可知，功法全本或在何处？”
“呃…玉简上模糊提及，似乎…可能在仙域中央的‘亘古星殿’有所收藏？或者…月华神殿的真正遗址之中？”林风把从老祖那听来的两个最难搞到的地方抛了出来，先画个大饼再说。
“亘古星殿…月华遗址…”洛雨眸中闪过一丝向往，但很快又被现实压下。这两个地方，对她现在而言，都遥不可及。
洞内又陷入沉默。
另一边，完颜灵麝也睁开了眼，她吸收火玉的效果似乎更好一些，脸色红润了不少。她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轻声插话，目光却是看着洛雨：“洛长老，您修炼这功法时，是否经常感到神魂深处有一股无法掌控的寒意，尤其在月圆之夜，更是冰彻骨髓，仿佛有另一个意识要苏醒？”
洛雨浑身猛地一震，霍然转头看向完颜灵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你如何得知？！”
这症状是她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完颜灵麝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林风身边靠了靠，才低声道：“我…我继承的那部分残缺传承里，也有类似的描述…说这是功法反噬，月华之力侵蚀神魂的征兆…若不及早解决，恐有…被功法同化或夺舍之危…”
夺舍！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洛雨脸色煞白！她一直以为只是走火入魔，从未想过竟可能被功法本身反噬夺舍！
林风也听得心惊肉跳，赶紧握住完颜灵麝的手，既是安慰也是提醒她别啥都往外说。
洛雨死死盯着完颜灵麝，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周身的魔气再次不稳定地波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沙哑地问道：“你的传承…来自何处？”
完颜灵麝看了林风一眼，得到他鼓励的眼神后，才小声道：“是一处叫…‘月华神殿’的废墟…”
又是月华神殿！
洛雨眼神变幻不定，看看完颜灵麝，又感受了一下她身上那与自己同源却略有不同的月华魔气，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看来这女子所言非虚，她获得的传承恐怕比自己的更加完整一些？
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悄然冲淡了些许之前的隔阂和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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