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界太过极致了，现在让她接触无色界的话，在她身上只会出现两种可能。一是在感知到真正的死与无之后，因恐惧而无法面对现实，也就是被破除了心境的假境界之后再无法提升心境。二是被无色界扭曲成天道怪物。毕竟有我们护着她，倒也不至于让她被无色界同化、彻底归虚。”
“所以你才使用这种方式激发她的生物本能恐惧吗，怪不得。”
“也是因为这种方式很适合她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
“从小时候开始，她家里的氛围都不会让她感受到‘死’有多恐怖。过于优渥的物质环境，也让她无法体会到‘无’的恐怖之处。之后她游历世间三千年，怎么也都看遍了人性的丑恶与美好，但她心境还是没有蜕变。这说明什么？”
“极致的善恶对她不起效果？”
“对，她的价值观与普通人不同，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超出了善恶可以刺激到的范围，所以她的心境始终没有受到影响。”
“啧，好棘手啊。”
不想再继续推演下去的陈曦握住王遥的右手，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睡觉了。
“但是凡人无法真正超脱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活的向往，她终究不是我们。”
王遥说完，也闭上了眼睛。
他非常自然地转过身，近距离感受着陈曦的呼吸，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样。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睡觉了呢。王遥在半梦半醒中回忆着过往，没过两分钟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哟，相鲧，最近挺忙啊。”
“逍遥侯...”
“是我哦，但是寒暄就先算了吧。我现在只好奇圣皇来这边为什么只找你，不来找我。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
逍遥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相鲧头部所在的山峰最顶端，仰躺着看向了逐渐西沉的太阳，看了几眼却又将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在东方沉睡的那座巨城。
在太阳的照耀之下，百里之外的逍遥城就像一只巨大的金狮，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但却又莫名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浩大。
“......”
妖圣沉默了，祂每次见到逍遥侯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交流，更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像每次见到的逍遥侯都是不同的人一样。
“你应该知道，我跟圣皇姒文命关系很好，他的先天神器定海神珍铁现在就在我逍遥城地下帮忙镇压地脉。”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
“哈哈哈，是他一直不肯见我。”
“你想让我帮你转述什么吗？”
“我倒是想说，但他未必敢听。”
“为什么？”
“因为他太聪明了。”
“聪明难道不好吗？”
听到妖圣相鲧的这句话，逍遥侯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
“你知道吗？妖圣跟先天圣人的差距非常大。就算一百个你，一千个你一起上，都不够王遥一只手杀的。”
“我知道，但这又如何？”
“圣境是几乎所有人做梦都想要抵达的终点，但对有些人来说，超凡入圣却只是一个起点。”
妖圣相鲧默默地听着逍遥侯的话语，祂不知道、也猜不到逍遥侯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本能地觉得接下来逍遥侯所说的话将会与“圣皇、逍遥侯决裂事件”有关。
“在战斗能力方面，伪圣不如妖圣，妖圣不如圣人，圣人不如无敌圣人，无敌圣人不如先天圣人。”
“在心境方面基本也是如此，所以我们通常会认为心境越高的人战斗能力越强。但心境修炼中却存在着‘捷径’”
“这并非毫无根据。毕竟在达到体四境时，每个人身体在宏观层面的思维速度都达到了极致。因此在达到超凡境界之后所有人都会发现，心灵境界越高，信息获取速度越高、信息分析能力越强。”
“自身认知事物的能力取决于心灵境界，而自身认知事物的能力又决定修炼速度，我们对于心境所拥有价值的共识也是从这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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