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还是在小院里打扫起来。
苏子意把马车上的婢子和马夫一道叫进来帮忙。
五人一直忙到黄昏，才勉强收拾妥当。就是怪饿的。
回到程府，上职的上学的，都回来了。
一道过来的，还有程二叔，带着两位女眷。
都在茶厅齐整坐着饮茶。
苏志三人，因在小院打扫半日，身上多少沾些灰渍，于是先回内院梳洗更衣。
刚回到茶厅门口，便听见管家在厅里禀报。
“老爷，晚饭已经备好了。”
程州牧眼见迟迟归来的三人已洗漱妥当，人也来到厅门，点了点头。
“恰好，都移步膳厅用饭罢。”
于是一大家子人陆续来到膳厅。
程州牧坐在主位，把苏志拉到他身边坐下。
然后便是程二叔，还有他的两位女眷。
程州牧的另一边，是夫人吕氏。过来是程武夫妇，还有两个小童。
苏子意依旧是被程衡和程原夹在中间。
“子意已经出落得如此标致了。”二叔旁边的夫人开口说道。
“是啊，想从前还古灵精怪的。如今已然有了世家娘子的风范，稳重，也不失伶俐。”
旁边的另一位夫人也开口附和。说完还看向苏志，微微一笑。
这两人是二叔的夫人？
程家这么开明，这般家宴，妾室也能公然上桌了？
与正室夫人似乎关系还很融洽。
这正牌夫人心还真大啊！！
因着回来晚了，又匆匆洗漱。她也没赶上一一见礼。从内院出来便让程原拉着入席。
正入神想着二叔持家有道，内院锦瑟和鸣。苏子意碗里多了一个鸡腿。
抬眼一看，竟是话较少的程衡。正欲开口说谢谢。
“表嫂和表妹谬赞了。”那边苏志客气应了一句。
苏子意的注意力又被拉过去。
表妹？有一个是妹妹啊！
呃……
是她狭隘了。
但她从昨夜到今日，也才第一次见二叔的夫人，还有他妹妹。
他妹妹，不就是程州牧的妹妹？
她还想猜点别的，席上的话题已经往她身上引来。
“子意也快十八了罢，在卫都议亲否？这么出挑的世家娘子，怕是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罢。”
二叔夫人又开口说道。说完还掩嘴轻笑一声。
一提到自己女儿的亲事，苏志第一个想到的是荣济。
那小子心意都挂脸上了。还死皮赖脸住去苏府。
但他们荣家还未上门提亲。那便不能算。
“才回卫都不到一年，忙于府中安顿，还未顾上这事。”
苏志如实回道。
“呵，几位都不知。九表妹从小便把阿衡定了。”程文在旁插了一句话。
“呀，竟还有这一出！别说，这两个孩子坐在一处，瞧着很是般配。”
二叔夫人又接过话去。
啥玩意儿？
苏子意拿起的鸡腿，愣在那里，啃也不是，放也不是。
“哈，打小她便日日缠着阿衡，还扮成小童，随着阿衡去学堂。”
程文似乎怕大家不信，又补了一点细节。
程衡立刻被说红了脸。桌底下用脚使力一蹬。
“嘶……你踩我做甚？”程文立刻惊叫起来。
呵呵……
席上一应众人乐了，呵笑一阵。
程衡用箸夹了一块鸡腚，往程文嘴里一塞。
然后回头小声跟苏子意说话。
“表妹，我们不理那张大嘴。吃完表兄带你去外边逛逛夜市。”
仿佛红过脸的人不是他一般。
苏子意本只是怔愣一下，但却被程衡一句温和得不像话的话，整得老脸有些绷不住。
但她还是点点头。
然后缩颈啃鸡腿，以此来缓解一下小小的尴尬
苏子意从前同程原没大没小也就算了。不成想，还在几兄弟面前公然预订了人。
桌上的长辈，大概都已了然。又各自小声交流起别的事情来。
苏志却眼前一亮。
他也不是没愁过自己女儿的亲事。
若嫁去荣家，将来见面只怕都不太容易。
且她那个嫡祖母，大概也要在她身上动些心思。
或让她招婿也有可能，如此便能名正言顺把她留在苏府，继续养着一大家子人。
若嫁了阿衡，来灵州，便能彻底摆脱苏家那个泥潭。
此事，他是乐见其成的。
何况，阿衡在州府做着曹官，又一表人才。完全符合他女婿的标准。
如此，他看向程衡，也越发喜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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