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认出来后动作顿了下，突然凶狠的朝她袭来，攥住她的胳膊。
茶色头盔面罩被推上去，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他脸颊两侧的咬肌凸出、蠕动。口腔在不停的咬紧。
乌松月惊讶，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力气这么大。
他眼中的癫狂吓了她一跳。
前些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伪装着出现在她家门口，肯定有问题。
她用力挣了下，没挣开。
被钳住的肌肤又红又疼。她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的模样并没有让对方心生怜惜。
乌松月脑子却立刻冷静下来，柔声问道：“班长，你拽着我干什么？”
杨朔没回答这个问题，死死地盯着她，手上没放松一点力道。
从头盔中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只能看见他一点唇线。
“你和苏哲，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愣了下，心跳如鼓。
仍是冷静着咽下口水，冷静地说：“苏哲是我哥哥。”
杨朔拖着她靠近。
乌松月感觉这具身体的胳膊要被拽下来了。
痛得皱紧了眉心。
显然，对方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你喜欢他?”他咕哝着，歪着头，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泡音。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好怪。
“说话！”
他突然吼道。
跟着雷声，她的耳朵一阵耳鸣。
她咬紧牙齿。胸腔内的愤怒支配着她，想给杨朔一巴掌。
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说了你会信？”她深呼吸，声音又冷又沉，质问道，“杨朔，你喜欢的是你想象中的我。你了解我么？别人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对我有了定论？”
“你知道我喜欢你？”他失神地后退了半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点。
乌松月眸光闪了闪，没接话。在观察他的反应。
下一秒他又暴起钳住她。
吼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你个小贱人！”
“我哪里比不上苏哲？你就喜欢他有钱是不是！”
乌松月皱眉，注意到他根本没办法正常沟通。
他忽然上前扯她的衣领。乌松月察觉到他的意图，顾不上崩人设，一脚揣在他小腹上。
杨朔哀嚎一声，在地上翻了一圈又站起来，朝她扑过来。
她转身飞快解锁指纹锁。后背上骤然传来一阵剧痛。她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胸口。一朵血色的花在她胸前缓缓绽开，花心露出一点银色的寒光。
血液渐渐冰冷。
要死了。
她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失去意识后身体软软地贴着门滑落。在黄铜色的大门上留下一行血迹。
杀害少女的凶手粗重地喘息着站在原地。手上握着一把短刀。
刀刃同时割伤了他的手。两个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砖上。
“前面的人，在干什么？”
小区保安的惊呼声，唤回了他的力气。杨朔的背影剧烈地颤抖了下，惊慌地扔下短刀，骑上摩托车，从另一条路飞快地离开了犯罪现场。
*
十八岁少女被追求者杀害的消息，从滨城晚间新闻冲上了热搜时事新闻词条第一。
同时被曝出的还有季安安所在高中前段时间的论坛言论。
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关注问题再次被提起来。
也有人说这已经是成年人的问题了，感情问题不应该成为伤害人的理由。
苏哲作为家属第一时间被通知认领尸体。
他在电话里只淡淡地嗯了声，喜怒不辩。
接线员休息的空隙想到那些关于死者的传闻。苏哲的态度并不像外界描绘的那样。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外。
苏哲穿着一身裁剪修身的西装从车里下来，黑色的皮鞋踩在水花里，鸦羽般的睫毛垂下，黑眸幽深，在夜色的遮掩下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助力在他头顶撑开一把黑色的老式伞。
小心地觑着这位的神色。
这位年纪虽小，行事作风却从来没出过差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是，从来没人能猜透他的下一步心思。
就像今日。
老板的妹妹遭遇了意外，上了新闻。他似乎对此毫无波澜。
着装从未如此正式过。就连去拉投资，他都没有看见过老板这么在意。
仿佛是去参加最盛大的宴会。
走到医院前，苏哲偏头，冷淡吩咐：“你不用进去了。在这里等我。”
助理呆愣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收起了伞。
苏哲在认领单上用钢笔签好字，按照流程被领到太平间。
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正常人都会打哆嗦。他却只皱了皱眉。
跟着负责人，他只见到白色尸布勾勒出的轮廓，就认出了沉睡在下面的是季安安。
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指环。看着负责人把尸布掀开到她肩膀。
眼睛微眯。
黑眸下的情绪，晦涩又诡谲。
负责人面无表情。对什么样的家属都见过。
家人之间情感淡漠也是常见。
下一秒却出现了他职业生涯中前所未见的场景。
矜贵清冷的青年，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了女子的尸身。白色的尸布从尸身上滑落。
季安安还穿着死前的睡裙，露在空气中肌肤呈现出灰紫色。身体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像她还活着一样。
负责人在剧烈的震惊后赶紧追上去，试图拦住他，急忙喊：“你要干什么？盗取尸体是违法的你知道么？”
苏哲低头看了下抓住的西装袖子，第二次皱眉。他怀里抱着季安安，放不开手。
就算这样，在苏哲黑眸微闪后，负责人同样眼瞳失焦地松开了手。
苏哲看向怀里的人，勾起嘴角笑了下。抱着她大步离开冰凉森冷的太平间。
路上再没有人出现阻拦他们。
“走吧。”
他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身后时，助理先是惊喜了一秒，下一秒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人，神色巨变。
事先准备好的“节哀顺变”卡在喉咙里。
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老板要做什么？要把一个死人带上车么？
他在湿冷的天气里遍体生寒。
许是太久没有动作，苏哲阴郁的眼神扫过来。他立刻撑开伞，手脚僵硬地跟着苏哲走进雨中。
今晚注定是个难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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