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敌军弃守了大部分据点，正在往山上收缩！”
刘备军异动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被曹军探知，很快就传递到了夏侯渊这里。
“看来他们剩下的人果然不多。这是想要收缩防御了。”
夏侯渊微微颔首，“看来我们想要在地势平缓处尽量杀伤对面有生力量的计划无法实施了。派些死囚上去，尽量消耗他们的守备物资。”
“喏！”传令官领命而去。
很快收缩防御之后的益州军便迎来了第一波的冲击。
这个时期的炮灰部队，一般是由死囚组成。
（不同时期的敢死队组成不同，死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敢死队的主要组成部分。至于兔子嘛……敢死队大部分人都是主动报名的，有的时候甚至都抢不到名额……作为和平年代长大的人，真的不能理解，但是真的很受触动……）
他们面临的是两种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地坐在牢里，等着被砍头的那天。
要么，冲在战场的第一线，搏一个先登立功，活命的机会。
看到曹军冲杀上来了，益州军立马滚木封路，礌石伤敌。第一波试探性的冲山很快便被打了回去。
“来人，速速派人传令于黄老将军，让守备部队注意一下滚木礌石的存量，别全浪费在那些死囚身上。”
黄忠得令之后，正准备下令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拉过传令兵，让他把自己的计划禀告给法正之后，便去布置起来。
法正得知黄忠的小手段之后，自然没有拒绝。
重新选了一处视野开阔处，命人登高打旗，给黄忠传递消息。
自米仓山山腰往上，连同本阵在内，益州军一共设置了五道据点。
顶在最前面的守备据点安排两千人驻防， 将储存的防御器具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便后撤到第三道防线，一边休息，一边整备。
第二道防线在储存的器械消耗的七七八八之后，便撤到第四道防线。
等到曹军打到第三道防线的时候，这里的士卒基本上也休整的差不多了，继续往下面倾泻着滚木礌石。
第三道防线的使命很快就完成，守军直接退回至本阵防守。
梯次阻敌，渐次后撤。
在曹军不计损伤和消耗的冲锋之下，曹军终于打到了益州军的大营前。
“将军！先锋已经接近了对方大营，死囚也差不多消耗完了，是不是该派主力上了？”
“对方滚木礌石还多吗？”
“自打破第二道防线之后，对方的滚木礌石数量就开始减少，应当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就派主力上，争取两鼓便破了他的大营！”夏侯渊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当高处的法正看到一群披甲率明显提高的士卒开始冲阵的时候，便知道先前的疑兵之计起了作用。
立刻给身旁的旗官下令，变换旗色，向黄忠传递信号。
“将军！军师那边令旗换成了红色！”
“好，传令各部，待会儿交战，不必再刻意节省一应守山物资，狠狠地打就行了！”
“喏！”
……
明显和刚才最后几阵完全不同的声势，提醒着夏侯渊，他的主力部队损失应当不少。
夏侯渊阴沉着脸，看着败退下来的曹军，恼怒非常。
“该死！上当了！对面的守将不是一个普通老卒吗？竟有此等心机？！”
“将军，接下来如何是好？”一旁的校尉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侯渊咬了咬牙，“无论如何，都必须攻下米仓山！继续安排主力上！”
当曹军开始不计主力伤亡，强行冲山之后，米仓山战场的战斗烈度瞬间提升了两个档次。
像是滚木礌石这种守山利器，即便是就地取材进行补充也完全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在不停地消耗之下，益州军守备用的器械物资终于消耗一空。
这个时候消耗人力再去补充滚木礌石已经不划算了，还不如顶到前线去。
在曹军进攻米仓山的第三个时辰开始，两军进入了最惨烈了短兵相交阶段。
由于曹军在前面的攻山过程中，一直采取的是松散阵型，避免了滚木礌石的大范围杀伤。
所以即便是被打退了不少次，但真正的兵员损失反而不大。
损失最多的，就是由三千死囚组成的先锋部队。
益州军这边则是占据着居高临下的防守优势。虽然人少，但是只是守住一条上山大道，还是绰绰有余的。
山下的夏侯渊亲自披甲擂鼓，鼓舞攻山士卒的士气。
他这么一动，高立而起的帅旗，也让站在高处观察战场的法正发现了端倪……
一阵厮杀过后，曹军暂时退了下去。
双方各有损伤，黄忠下令士卒尽快清理战场，能抓的俘虏都抓，眼看着活不了的，就送他上路。
“将军！军师请你过去一趟。说是已有破敌之策。”川中降将邓贤任黄忠副将，方才一直在后方组织守备物资的调度。
“好！你代老夫守住此处，我去去便回！”黄忠抬手本欲拍一下邓贤的肩。却见自己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只得作罢。对着邓贤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邓贤看着不大的山道之上铺满的敌我两方的尸体，心中震撼。
方才情况危急之时，便是黄忠亲率士卒顶住了曹军的冲击，那一下下挥刀时带起的破空之声，让原本还觉得黄忠年迈，有些瞧不起他的邓贤彻底折服。
（演义中，邓贤在西川争夺战中，被黄忠一箭射落马下。）
“军师，是何破敌良策？”
“曹军主帅亲至，为鼓舞士气立起了帅旗，就在山脚。”
“哦？军师是想？”
“前些日子江东孙权率十万之众进攻合淝，合淝守将张辽仅凭七千人便守住甚至击退了孙权，老将军可知何故？”
“自是知晓，军校派来的先生已经给我们讲解过战例了。”
“如此便好，破敌之策便在此处。这米仓山在大军师布防之初，便开了一条小道……”
“可是，若我前去斩首，那此处的防守？”黄忠有些犹豫。
法正起身拔出佩剑，举天大笑。
“哈哈哈哈！老将军，莫要小看其余将士，和我等读书之人！凭手中三尺之剑，正必能守住大营，只待将军斩将夺旗之后，率部与我上下合击，大破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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