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真实的地主思想。
他们不能亏钱。
谁让他们亏钱，就反对谁。
无法对抗的，那就加码呗，层层加码最后转嫁他们的下一级。
千百年来都是这么操作的。
李自成一脸冷笑的看着船只出发的背影，也在喃喃自语：“你们要是能赚到钱我特么的名字倒过来写。”
对于这种顽固的人，李自成没有好印象。
甚至，偏激的说，对于这个阶级他都没有好的印象，当初举人的高利贷他还不上的话，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恨不得大声喊：“忠诚！”
大船顺流而下，本想在淮南淮北就处理的，但他们猛然发现个问题，这里特么的不缺粮食啊。
粮价那叫一个稳定。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走，可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惊奇的发现，粮价出奇的稳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不科学啊。
明明大灾之年，居然这么稳定？
不信邪的他们认为这都是表象，等继续往北走，必然山西，陕西肯定会有收获。
可当吴家主等人到了两省，差点没有破防。
双目无神，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肉眼可见的，嘴角的泡变大了。
而且还透明了起来。
而胡泰地的嘴唇都快裂开了。
“吴兄，我们完了，真的完了，陛下从交趾地区弄来的粮食绝对不在少数。”
吴家主哪里还用这个捧哏跟他说啊。
他自己就能看明白了。
老泪纵横：“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
他承认，他这把没有赌对。
北方的粮价异常的稳定，价格更是低到了他无法接受的地步。
如果现在大规模的出货，百年家族积累瞬间就没了。
灰飞烟灭。
可若是不出货，市场如此的稳定他们又该如何？
拿着大批粮食囤着？
新粮食和陈粮可是两个价钱。
也就是说越压着，他们的货就越便宜。
如果大明有三十层楼，他绝对第一个就上去。
这像极了那些炒股失败的人。（题外话，最近大盘火热，有大佬入市吗？我有两千块，谁带带我。）
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赌上了全副身家。
都被套牢了。
众人一夜没睡，都在商量对策。
最后，吴家主看着实在想不出办法的人，说道：“诸位，认怂吧。”
一群人不甘心啊。
这是他们第一次失败。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甚至有人沮丧的说道：“认怂恐怕都晚了啊，我们还有那个资格吗？这么大批量的粮食哪怕是折价出售谁能接手？朝廷？可朝廷会放过我们吗？到时候.....”
后果没有说，但谁都知道。
历代皇帝哪个不早就等着这一天？
一旦他们败了，上面可不会惯着他们，吃干抹净都是好的。
吴家主苦笑：“我们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认怂可能还能博个同情，只要上面能折价收购，我宁可拼着三十年的积蓄打水漂了。谁让我贪心了呢。”
这时，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麒麟儿啊。
还是儿子看的清楚啊。
众人沮丧的时候，胡泰地说话了。
“诸位，真以为上面折价收购就完事儿了？这事儿根子在这里吗？”
一句话，瞬间很多人恍然。
是啊，根子不在这里。
根子是在土地啊。
上面要的是土地。
他们非暴力不合作，还妄图以商业来抵抗，这才是根子。
若是放在开国初期，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砍头。
只是这么多年东林在位让他们霸道惯了。
忽视了什么叫做皇权，也怪大明太久没有出这么一个狠人皇帝了。
“可，不认怂就算是有土地又能如何？咱们还有资本吗？”
又有人说出了金玉良言。
“我觉得吴家主说的对，认怂吧，不就是土地吗？我认投，交了，朝廷要土地也给钱的，只要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再买就行了，不就是几十年白干吗？谁不是一穷二白来的？我有这个信心！”
商人不缺断臂求生的决心，也不缺卓绝的眼光。
可以说，这批人已经是大明的尖子了。
从天明又商量到了正午，最终有了答案。
吴家主，胡泰地，亲自去了陕西。
至于为什么去陕西，自然是因为袁可立。
袁可立作为多朝的老臣，交情遍布朝野，他们也能攀上关系。
想通过袁可立来说和一下。
袁可立看着这群人，愕然接待。
听完来龙去脉，颇感头痛。
这事儿干好了也得罪人，干不好两头不落好。
但，谁让吴家等家族跟他确实有交情，这个交情就要追溯到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了，不管也不合适。
最后，沉吟许久说了一句话。
“贤侄，你们先住下，我斟酌斟酌看看如何跟陛下汇报这件事儿。”
吴家主等人死马当作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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