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和程墨乱作一团，谁都没遇到过这种紧急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啊…程…程局长，老师他…他没心跳了，他死了呜呜呜”
其中一个学生手放在钟山的心口处，只是几秒钟，突然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慌乱的说话都结巴了。
程墨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小撒还在直播，他作为局长，如果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他面前，指不定舆论怎么说他呢。
“心跳停了还不去做心肺复苏，都愣着干啥呢？”
徐小川也没想过这老头心理这么脆弱，也不知道怎么活这么老的。如果真死在他店里，直播出去以后谁还来他这里吃饭。
“对，心肺复苏，跟我想的一样！我来…”
程墨听到徐小川的话，别提多激动了，他知道心肺复苏，只是刚才太急了没想起来。虽然他没给人做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就是按压胸口吗，有啥难的。还没动手，他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新闻头条:
【京都市监局长，不惧舆论，亲自救治昏死老人。弘扬华夏美德，从你我做起！】
现在这年代，流行着一句话。
【帮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够不够赔的。】
【你想用你的后半生去赌别人的善良？】
这还要从几年前震惊华夏普通群众的一个法院判决说起。
金陵城一个64岁的老人下公交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路过一个年仅24岁的热心小伙上去帮忙，不仅将其送往医院，还垫付了200块医药费。
结果不久后这位老人竟然把热心小伙告上法庭，法院的一审王判官更是说出了一句震碎人们三观的言论:
【不是你撞的，你为何要扶他？】
最终判决热心小伙赔偿老人六万余元。
此判决一出，华国上下哗然一片，更是称此事件让华国的道德水平退后了50年不止！
此后几年更是频繁出现帮助他人被讹诈成功的事件，让许多善良的普通人逐渐藏起了自己的热心肠。
为了改变人们的思想，华夏宣传部铆足了劲，一有热心肠得到感谢的案例就不遗余力的加大宣传。奈何群众心里已经有了疙瘩，如何能平。
所以程墨身为局长，要是亲自动手去救治钟山，绝对会被宣传部当做典范，全国表扬。说不定还能借此再进一步。
奈何就算见过猪跑，真到动手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回忆着自己曾经在网上刷到的心肺复苏画面，是蹲着还是跪着，不行，男人怎么能随便下跪。
“程局长，时间不等人呀，你在犹豫什么呢？”
徐小川对这老头和夏家的人都没啥好印象，要不是自己还没能力，就夏家二叔坑他那次，早就报复回去了。
“小天，这老头真没事？”
“哥哥，他只是大脑缺氧，进入了假死状态，不受外力攻击的话起码还能撑好几个小时。”
闻言徐小川不由的松了口气，要不是有小天的保证，他可能就端着生命之水给他灌下去了，虽然不喜欢这种人，但也见不得人死在他面前。
听到徐小川的提醒，又看了看面前如死尸一般毫无动静的钟山，如果不是身体还温热，他都要以为这人已经噶了。
忍着恶寒，程墨一咬牙，跪在了一边，按照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将双手叠放在钟山的胸口中间位置，有节奏的按压起来。
一连按了三分钟，他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地上的钟山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是…是不是因为力气太小了”
“我记得还要人…人工呼吸吧？”
钟山的学生站在一边议论着，声音传到程墨耳里，让他正在按压的双手不由的一顿，满脸黑线的抬头想要看看是哪个龟孙说的。
只不过他一抬头，那几个学生就将脸转到一边，不敢对视。
“心肺复苏确实需要人工呼吸配合，程局长试试看”
不嫌事大的徐小川在一旁帮腔，虽然面色平静，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三十来岁的青中年局长，对着七旬老头的嘴巴吹气，想想这个画面就让人期待感拉满了。
“家人们，快看呀！程局长要给这位老人做人工呼吸啦，这才是一心为民的好局长呀！”
小撒直接将镜头怼到了程墨的脸上，让程墨混迹官场多年的表情管理差点失效。
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程墨现在最希望听到的就是救护车的声音。第一次感觉救护车来的如此之慢，这都好几分钟了竟然还没到。
跪在地上的腿都有些麻了，程墨颤抖着双手伸到了钟山的嘴边。轻轻掰开嘴巴，入眼可见的是那不知经历多少年烟龄的大黄牙，有的上面还粘着韭菜叶，一看就知道早上吃的韭菜包子。
一股反胃的感觉从体内涌来，程墨现在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一头白发的钟山呲着大牙对他噘嘴要亲亲的画面。
“Σ_(???」∠)呕~”
程墨头一偏，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
“程局长这是嫌脏吗？”
徐小川阴阳怪气的软刀子虽迟但到。程墨看向徐小川的眼神终于变了，他真的不理解哪里得罪徐小川了，上次见面临走时不还是和和气气的吗？怎么今天像仇人一样这么针对他，真是委屈死了。
他这呕吐的动作，被小撒完完整整的直播了出去。加上徐小川的这句话，他要是再不下嘴，舆论一起，别说进一步了，能不下调都是万幸。
仔细听了一下确定没有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心如死灰的他屏住呼吸，以迅雷不及之势，快速的贴上了钟山的嘴巴，用力吹了几口气然后起身。
双手继续叠放在钟山的胸口处做着按压的动作，心死的他已经面无表情了，像机器一般重复着动作。
“程…程局长，你的嘴上沾了片韭菜！”
为了确认，小撒还专门将镜头对准了程墨的嘴唇，放大…
透过镜头，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片原本在钟山牙齿上的韭菜现在正稳稳的贴在程墨的上嘴唇上。
愣神中的程墨听到嘴上有韭菜，习惯性的伸舌头舔了一下，就这样，这片韭菜短短不到一分钟，就从钟山的牙齿上来到了程墨的嘴唇上，现在又跑到了舌头上。
感受着舌尖上传来的韭菜味，程墨用牙齿反复挤压，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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