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归宁这日一早阿日斯兰就备好了礼品和牧其儿一同去了老王爷的宅邸。
特木尔一旁瞧着阿日斯兰跑前跑后伺候牧其儿的模样,心中很是高兴。
女儿苦尽甘来,又觅得如意郎君,对亡妻多少也是有了个交待。
二人在此喝了茶后便忙着去了部落。阿古拉和一众族老早已等候多时,只等着瞧瞧这位新婿。
大婚那日,众人忙着帮忙照料客人,一时也没顾得上去细看。
现下瞧着,这位新婿身姿挺拔,英武非凡。
举手投足间又礼数周到,对他们这帮老家伙也是敬重有加,当真都是满意的紧。
众人一同用了午膳,直至酒足饭饱方才各自散去。
二人留在了牧其儿原来的帐子中歇息。
阿日斯兰看她眉眼间稍显疲态,知道昨夜是闹她闹的狠了,今日一番应酬显然是累着了。
上前揽过她的腰倚着自己坐好,为她按后腰上的两处穴位。
牧其儿下巴支在阿日斯兰的肩头上发懒,舒服的似打盹的猫儿,只差响两声呼噜声。
良久之后,耳边响起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也不放手,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她的背。
如此情境,便是长长久久的这般过下去才好。
.........
那日松这段时日忙的脚不沾地,幸而有杨进在旁边时时帮衬着他,才没出了乱子。
还想着再去招些人手来,恰巧新城学堂里的学子有些已然学成,想要出来找些轻巧的活计。
他让杨进去挑了几个手脚利索,又精通筹算之术的学子,将他们都交给杨进去带着张罗铺子里的活计。
正因此,杨进周围时时都有这些学子围着,便是那日松也找不出空闲来与他独处。
这一日,那日松风风火火的来了铺子,拉起杨进便要走,身后的几名学子看着连忙跟了上来。
却都被那日松瞪的退了回去。
杨进不明所以,直要挣脱开手,那日松就是不放。
二人这般拉拉扯扯的回了住处,那日松将杨进一把甩进了屋子,回首将门栓上。
“青天白日的,铺子里还有好些个账要理,你拉我回来作甚?”杨进一手叉腰气呼呼的冲他喊,
另一只手去扇风,这般拉扯间身上已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那日松眼神间晦暗不明,胸口上下起伏着一步步走向他。
杨进被他吓住,怔愣在原地,伸手指向他道:“你……你要做什么?”
伸出去的手被拉着按在了某处,杨进的大眼睛忽然就瞪住了。
眼珠子不可置信般向上翻去,继而在眼眶里转了个圈后又看向了那日松。
“感觉到了吗?做这个。”那日松又向他进了一步。
杨进被吓的想要撤了手,一时又扯不出来,连连后退着跌坐在了榻上。
那日松欺身向前,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道:“这几日里你都未回来住,日日里吃住都在铺子里。可是忘了这处还有个我?”
杨进大眼睛忽然又恢复了往日的灵活,眨巴着看向他。
无辜开口:“不是你让我好好教那几个人的吗?我也是想着尽快将他们教出来,能独当一面,好为你分忧。”
“让你去教,也没让你日日住在铺子里教!”那日松声音里透着几日未歇好的喑哑。
“我……我宿在铺子里就不用你每日里还要乘着马车去送我了。”杨进说的理直气壮。
那日松看他一脸不知错在何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张口咬了上去,直到尝出血的铁锈味才放开,放开之前还舍不得般轻轻吮了下。
杨进忍着疼,将自己的手心都掐红了。直到感受他离开自己唇边的动作。
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心口蔓延开来,震慑着他从未涉及过得盲区。
“现下可是懂了?”那日松的唇角还沾染了他的血。
杨进的大眼睛眨了眨,怔愣一瞬继而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好像是懂了。
翌日起,杨进便每日里乘了单独的马车去铺子里,到了时间,就忙不迭的往回走。
学子们还发现,这位杨掌柜闲暇时候,还时常抚着唇边的伤口发呆。
被人问起时,便红着脸说是被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不止如此,时不时那脖颈间还会多几处红痕,不等人问,便说起这几日家中蚊虫甚多,经常被咬。
还被那好心的学子从家里寻了草药膏送与他,但他将草药膏带回去的第二日,看着腿脚似是变的不甚利落的样子,走路也一瘸一拐起来。
甚至后来杨掌柜便干脆请了假休息,听说是发烧了,让另一位掌柜来教他们。
他们几人带礼物想去探望,还被掌柜以学业为重婉拒了,只得作罢。
.........
皇城养心殿。
小禄子眼瞧着强撑着坐在龙案前批改奏折的皇帝,他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那日听闻嘉和格格大婚的消息,吐了血,夜里又宿在了坤宁宫。
他知道皇帝现下还时常写了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去草原部落,可从未收到过回信。
小禄子曾偷偷看过那信上的内容,他不懂皇帝的执念。
在小禄子看来,既然两人已然分开,各自安好便是,又何苦念念不忘,独自守着江山做好皇帝不也是挺好。
“什么时辰了?”永烨开口问道,虚弱的声音似秋风里将落未落的落叶。
他的声音将神游的小禄子拉了回来。
“回皇上,到了该用丹药的时辰了。”小禄子说完,自一旁的锦盒里取出了一枚丹药。
永烨接过丹药含在了嘴里,喝了一口茶盏里的水送了下去。
“摆驾坤宁宫。”永烨吩咐道,紧跟着咳嗽了两声。
小禄子有些为难的上前劝慰道:“皇上要不还是歇在此处吧,现下龙体才好了些。
去坤宁宫路上若是见了风便是不好了。”
永烨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接过小禄子递上来的暖炉,道:“去安排吧。”
秋风萧瑟的季节里,他早已是冬日里的穿戴。
便是如此,也是感受到那风从四下里往骨缝里钻,凉丝丝,汗涔涔的冷。
他现在只有这一个执念,见不着人,收不到回信,便只能睹物思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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