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到达的速度很快，诸伏景光带队过来时他有想过这次会是场恶战，鹤川悠夏他们的行动打乱了公安原本的计划，在远远看到升起的黑烟，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可事实完全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整个基地有大半被科瑞诗和鹤川悠夏的人手控制，地下关押的实验体全被放出，实验员被绑成了粽子等着他们收走，还有些活口的组织成员。就连伏特加也在里面。
“等下，琴酒呢？”诸伏景光看向鹤川悠夏的手下。
琴酒跟伏特加几乎形影不离，没道理伏特加被抓，琴酒不见踪影。
“琴酒估计在来得路上。”男人摸了摸后脑勺，“这些人就给你们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男人简单的跟诸伏景光交接几句就带队离开，麦卡伦说过，跟公安接头后尽快离开，不然容易被请去喝茶！
“zero，你在哪？”诸伏景光打通了幼驯染的电话，那头只能听见降谷零急促的呼吸。
“我在去基地中心的路上，鹤川他们要去杀卡慕！”
降谷零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清楚，他们也没想到格拉帕身后竟然还藏了一个卡慕，这人从他们进入组织到现在是完全没出现过，就连琴酒和朗姆、苦艾酒都没提起过，可想而知卡慕是隐藏的有多深。
“务必把他们拦住。”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不管是鹤川还是科瑞诗，都要拦住。”
如果他们杀了卡慕，那就会在他们的罪名上增加一笔，对谁都没好处！
“我知道。”降谷零跑过拐角，脸上带着闪过忧虑，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希望能来得及。
突然他停下脚步，前面的两个人影跪坐在地上，而他们面前是一具血肉模糊的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鹤川悠夏缓缓转过头，对上了降谷零震惊的眼神。
那张惨白的脸上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蓝灰色眼睛如同一汪死水，垂着的双手血肉模糊，她抬手抹了下脸，但并没有什么用。
科瑞诗抬起头静静看着降谷零，那双手也是血肉模糊，脸上带着同样喷溅的血迹。
两人的身上都有被划烂的痕迹，可想而知他们是经历了什么。
“你来晚了。”鹤川悠夏淡淡说道，“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降谷零不可置信的跑到两人旁边，此时卡慕早就没了气息，脸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形，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摸向脉搏。
什么都没有。
“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他抬起头看着表情淡淡的两人，就好像刚才杀人的不是他们。
鹤川悠夏歪过头看着科瑞诗突然笑出了声。
在将卡慕击倒后，两人放弃了所有武器，一拳一拳对着这个毁了他们一辈子的男人发泄，如果不是这些人，他们就算没被领养也会在以后考上大学，当一个普通人，有形影不离的好友，遇到自己的爱人，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成为一个罪犯！
在实验室受到的折磨，在组织被逼着杀害一同走过来的好友，一次又一次破碎的世界观，还有那已经彻底腐朽的灵魂。
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他们被毁掉的人生不是死掉一个卡慕就能弥补的，他们要的是毁掉组织，毁掉所有跟组织同流合污的人……
双眼湿润，鹤川悠夏扬起头吸口气，抬手抹去即将掉落的眼泪。
“不重要。”她扭头看着降谷零，“我们的人生早就被毁了。”
“毁得彻底。”她压低了声音，眼神中带着疯狂，她捂着胸口说道，“你看看我，我要死了，都到现在了我还在意什么坐不坐牢，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能带下去一个是一个！”
说着她突然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笑出了声。
“没有解药，没有的，我会死，那些现在被你们带走的综合实验体也会死，谁都救不了我们。”
那源源不断地实验早就将他们身体毁得彻底，是她不想活吗？是组织早就把活路断了，就算出去了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实验室一直在研究解药，宫野也加入了实验，解药很快就能出来。”降谷零耐心劝着鹤川悠夏，“你能活，科瑞诗也能活，那些救出来的实验体也能活下来。”
“你真以为那些解药对我来说是活下来那么简单吗？”鹤川悠夏抓住降谷零的领口，她直勾勾盯着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它只是在延长我痛苦的时间，不是在让我解脱！”
都说等结束了，日子就会好起来了，盼啊盼啊，盼到了日子一次又一次重来，她永远都在地狱里挣扎，永远在挣脱了一半后再次掉了回去。
日子好不起来了，永远好不起来了。
“把科瑞诗带回去吧。”鹤川悠夏松开手，缓缓退回原来的位置，“他身上的血是我们跟卡慕交手时候沾上的，人是我打死的。”
“他知道所有计划，基地已毁，核心资料就在数据库，他会带着你们拿到东西，志保见过BOSS的脸，你可以让她给你画像，你们联合工藤、志保和科瑞诗，还有FBI很快就能彻底扳倒组织。”
这座实验基地承载了组织大半的心血，他们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在这里，只要把这里毁了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有这帮主角带着，解决剩下一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疯了吗？”一旁装哑巴的科瑞诗终于出了声，“把我拖进来，你拍拍屁股走人，想得倒是美。”
“去找她吧。”鹤川悠夏静静看着科瑞诗，这个从她踏进组织就开始教她如何保护自己的老师，她能走到今天，他有一半的功劳。
“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
在科瑞诗的突然紧缩的瞳孔中，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和鼻孔缓缓流下红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在降谷零和科瑞诗一起扑过来的瞬间，喉间翻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意识模糊时，她想，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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